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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3月19日

周一人物

John Kapon憑膽識變紅酒拍賣王
Acker第三代當家 破傳統稱霸全球

近年香港成為全球第二大葡萄酒貿易及分銷中心,吸引不少相關的國際知名企業進駐,包括創立於1820年、美國最悠久酒商兼名酒拍賣行Acker Merrall & Condit(下稱Acker);該公司自上世紀由Kapon家族接手經營,現任主席John Kapon已是第三代當家。

46歲的John Kapon於九十年代承繼祖業後,不單打破「創業難、守業更難」魔咒,且成功帶領Acker轉型,躋身全球頂尖葡萄酒拍賣行,他接受訪問時形容:「現在是葡萄酒的黃金時代(golden age)。」雖說時勢造英雄,然而John的遠見和膽識,是其致勝關鍵。

聽聞John Kapon性格豪邁、說話率直,原以為是個理所當然的典型企業接班人專訪,沒想到John一開始即表明,父親從無要求他掌管家族生意,高中畢業後,他考入紐約大學史登商學院讀音樂商業課程,「坦白說,在20歲之前,完全沒想過投身酒業」。

不理父勸告 挑戰壟斷者

理想與現實總會有差別。John學有所成,以製作人身份加入音樂界兩年後,發現行業本質不似預期,結果「因了解而分開」;那時他還未拿定將來的發展路向,於是到父親的酒舖工作。時值九十年代中期,酒舖被視為守舊、枯燥的行業,John的父親也不鼓勵兒子接班。在John眼中,卻窺探出另一個世界,「愛酒之人有種志同道合的情誼(there is a camaraderie among wine lovers)」;加上本身愛飲酒,驅使他有意繼承家業。

世上沒有夕陽產業,只有夕陽心態,關鍵是勇於創新、轉型。Acker原本只經營零售,1997年,年僅25歲的John不理父親勸告,大膽決定進軍當時基本上由蘇富比、佳士得等傳統英國大行壟斷的葡萄酒拍賣業,同年5月夥拍英國Philips,舉行首次拍賣會。

改遊戲規則 削賣家佣金

初試啼聲反應不俗,惟成功的開始不代表前路平坦,因英、美企業文化有別,John不諱言合作期間「常被對方訓話」,翌年開始,他覺得要改變一下,帶領Acker獨自進行拍賣,並一反會場只得一排排冷冰冰座椅的傳統,改在餐廳舉行,又向入場人士供應美酒佳餚,摸着酒杯底,氣氛自然輕鬆得多,結果大受歡迎,成績也十分理想。

以往業界拍賣慣例,買賣雙方分別支付15%至25%佣金,John認為並不合理,因「賣家缺錢,買家有錢」,遂不顧行家看法,一於破舊立新,牽頭改變這遊戲規則,大幅寬減賣家佣金至2%至3%,買方佣金則提高至23.5%,此舉吸引大量賣家散貨,商品種類顯著增加,買家樂見多了選擇,也不介意多付佣金;自2000年起,Acker業務蒸蒸日上,目前已是全球最大的葡萄酒拍賣行。聽來一帆風順,成功背後其實付出過不少,「(拍賣行)不易做,要有大量人手處理葡萄酒包裝、物流,又要經常跟成功人士打交道,有些很友善,有些則不怎麼好相處,還得應付數不盡的死線,我用了幾年時間才慢慢適應及掌握」。

對人和事都觀察入微的John,2007年留意到愈來愈多亞洲客出席紐約的拍賣會,令他萌生進軍東方的念頭,並決定把亞洲總部設在香港,「這裏與紐約很相像,位於亞洲核心、鄰近內地市場,無論金融、國際視野及地理位置都有優勢」;翌年2月,港府宣布取消葡萄酒關稅,更是如虎添翼。

2008年3月,Acker首次在港舉辦拍賣會,令John上了寶貴的一課,至今仍歷歷在目,「在紐約做拍賣,事前會收到很多出價,約80%葡萄酒已被預訂,但香港的預訂率僅約20%;記得舉行前一晚,我非常焦慮,心想:『我的天,怎辦』!幸到場才發現,原來亞洲客愛親身蒞臨競投,真是長知識了」。結果那場拍賣會大獲好評,成交金額達800萬美元。10年過去,他仍感到「當時那種焦慮感,我永遠不會忘記」。

乘金融海嘯 平價執筍貨

葡萄酒拍賣成績是經濟寒暑表之一,入行逾20年的他,經歷市道高低起跌,最大挑戰是金融海嘯爆發後的2009年,「價格一日內下跌兩三成,我們幾個拍賣會都受到影響,原本已出價的買家,紛紛傳電郵過來『縮沙』或削價;不過有危也有機,因經濟差,賣家急於套現,是『執筍貨』好時機。」捱過半年艱難時期後,酒價迅速反彈,自此更幾乎有升無跌。

當年大膽決定進軍葡萄酒拍賣,令John名利雙收,作為愛酒之人,他還有一個希望,就是將多年的品嘗心得與全世界分享,讓更多人「嘆」到箇中樂趣。

採訪、撰文:許鎮邦 攝影:黃勁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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