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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2月9日

高天佑 新聞點評

新新克強指數

前輩教落,追女仔不一定要靚仔,最重要是突出自身優點,不靚仔的可以sell才華,沒才華sell有錢,三者皆無的,還可以sell心地好。然而,從女生角度看,若一個男生不斷「搬龍門」,就很可能有問題,例如原本靚仔的被揭發整容失敗,改sell才華原來是抄襲,以為有錢其實是空心老倌,心地當然也不會好。這有點像當下的中國經濟,最初單憑GDP數據已可傲視天下,後來改為注重「克強指數」,又衍生出「克強指數2.0」;但就連最近的「新克強指數」亦不太漂亮,恐怕很快又另外巧立一套「新新克強指數」。

經濟轉差 搬龍門轉移視線

「克強指數」(Keqiang index)概念最初由《經濟學人》於2010年鑄造,事緣當時正值維基洩密(WikiLeaks)事件爆發,美國外交部的大量內部電報被公開,當中包括李克強於2007年擔任遼寧省委書記時向美國外交官透露,他最注重的三個經濟數據是發電量、鐵路貨運量及銀行貸款發放量;李克強當時已被廣泛視為總理接班人,《經濟學人》遂在一篇300多字的短文當中,半打趣地把這三個數據統稱為「克強指數」。

對於這個源自「洩露國家機密」的概念,中國官媒理應不會認可,遑論作出宣揚;恰巧的是,不久之後內地GDP增速開始放緩,恐令「中國崛起」之國威受損,官媒於是貫徹「拿來主義」的務實本色,把這個概念挪為己用並大事宣揚,潛台詞是要大家別太在意GDP放慢,應該改為關注依然強勁的「克強指數」。

不過,好景不常,隨着內地經濟進一步放緩,發電量、貨運量及貸款量等「克強指數」亦未能幸免。剛巧李克強於2014年度政府工作報告中,未有談及發電量和貨運量,反而提到研發(R&D)開支和能耗強度(即每GDP單位消耗能源量)。官媒遂再次自行「領悟上意」,把發電量和貨運量從「克強指數」剔除,換上研發開支和能耗強度,並稱之為「克強指數2.0」,藉此突顯中國經濟雖然放緩,卻更應着眼其潛力和質素。

來到今年,中國經濟減速勢頭持續加劇,企業對前景不樂觀,即使連番「放水」亦未能刺激貸款量,研發開支的力度亦相應減輕,經濟發展潛力備受懷疑。作為挽救外界信心的招數之一,李克強上月親自在《經濟學人》撰文,題為〈中國的經濟藍圖〉(China's Economic Blueprint),再度呼籲大家毋須太擔憂中國經濟,亦不應過分聚焦GDP、投資和出口等疲弱的數據,同時更應該留意中國的就業、居民收入及環境質素都在持續改善。

就業及居民收入不樂觀

此文一出,官媒隨即再次吹風,把「就業、居民收入及環境質素」包裝為「新克強指數」,儘管這三個元素的定義都相當模糊,並未指向特定的數據,龍門搬得愈來愈闊,但勝在更容易射門入網。

豈料世事總難盡如人意,「新克強指數」在官媒上鋪天蓋地宣揚之後不久,華北地區便迎來近年最嚴重的霧霾天氣,北京更首次啟動空氣重污染紅色預警。在新聞照片和影片中,首都居民像活在荷里活電影的末日情景下,再看「新克強指數」內的「環境質素持續改善」只覺諷刺,猶如摑了官媒一巴,即使龍門搬得再闊,也很難「博大霧」入波。

再者,即使是「新克強指數」其餘兩個元素──就業和居民收入,隨着出口和投資疲弱逐漸反映到勞工層面,來年形勢亦不容樂觀。當然,從另一方面看,李克強既在國際媒體上公開強調這三個元素,多少反映出中央政府的決心,包括將動真格治理環境,防止進一步惡化;同時會視就業和居民收入為經濟放緩的紅線,明年將加大財政刺激力度。循此路進,大家對李克強若仍有信心,便可從中找到明年的投資機會。無論如何,且看官媒需否再鑄造一個類似「新新克強指數」的概念,便可探究來年經濟格局以及中央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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