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2月28日
七年前見Bill Macauley那個早上,八十多歲的他看起來竟是那麼精神,腰骨挺得直直的,英國紳士的打扮,說起昔日香港,他說沒有什麼印象了。只記得在校園草地望向北,可見獅子山;望向南,可見維多利亞太平山頂,遠在天邊。倒記得有天星碼頭,乘小輪從尖沙咀到中環,十五分鐘才一班船(好記性,要等多久竟還記得),從旺角或尖沙咀乘坐火車到新界旅行,屬一等一大事,會緊張好幾天。
宿舍生活細節還記得清楚:「那洗手間的水嚨頭好像仍是一樣,洗臉的石盆該也一樣。」
Bill如是說,卻是從沒考究:幾十年來,即使那銅管水喉不用更換,浴室的花灑該更換了吧。Bill做宿生的日子,沒有熱水供應,冬天冷水照頭淋,他卻不以為苦。
「領袖生最大權,他們吃的晚餐比我們的豐富。我也希望可當領袖生,但戰爭到來,沒此機會了。」
有關戰爭歲月,Bill說的不多,日軍佔領香港的三年零八個月,年紀較長的外籍學生、老師,還有校長,都被關進集中營,Bill到底有沒有住進去,Bill不說,沒法得知,六十多年前的舊事,憑記憶,有多少是真的呢。
不用去逐一查證,Bill確實是我們的師兄,他的兄長確實在二次大戰中陣亡。到禮堂走一轉,他指着掛在牆上一位校長的素描,說:「他就是我們念書時的校長啊,人挺隨和的。處事認真,戰爭快要到來了,我們都無心學習,他卻說仍要上學讀書,不能懶惰,不要浪費青春好時光。」
Bill說他做人處事,態度十分認真,那是「老校」的教誨,日久見功。
訂戶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