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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月21日

曾劍華 寰宇遊蹤

探究奈良山岳信仰

前往奈良跟大家一樣一心餵鹿,若10月出發更可參加割鹿角祭典,看一群勇士與雄鹿們大對決,不過場面血腥,奉勸膽小的人還是不要看。其實愈往內陸走愈會發現更多比餵鹿有趣的事物,諸如曾在本報撰寫的文章《治頭痛毛巾》,提及一所能醫治頭痛的寺廟竟在地圖上是找不到的,它隱藏在瀑布山腳下,走五百多級石階才能發現。

又或是奈良的「山岳信仰」甚盛,上山時更規矩多多不能拍照。再且難得山區沒有酒店商廈,更有機會發掘鄉土民情,住上大雄的家感受最地道的傳統料理。

奈良市每座山都有神,山有山神,水有水神,動植物也有神。比如說火山爆發,會走去拜祭山上精靈,或有洪水地震等天災,就會拜祭自然萬物,祈求平安順境。尤其是遠離城市之地,「山岳信仰」之說更明顯,幾乎出現了等級化、制度化的山神護法等。在《說苑》一書亦說:「天子祀上帝,公侯祀百神」,分類天神、地祇、人鬼、物魅。民間會有些祭祀風俗,村民樹立一排排鳥居祈求平安;在樹上綁上三角形紙條,到祭祀日由數位被挑選出來的年輕男士穿上兜當褲在特定的時間進行,一邊手捻佛珠,一邊誦讀紙上的祝福,然後燒掉,希望通過對山神的敬仰,傳達出對祂的尊崇之心。

聽說奈良有多座山神,坐近鐵櫻井線於三輪車站下車走9分鐘,就可去到第一座山神領域──三輪山。三輪山高四百六十多米,於日本繩文時代與彌生時代被視為自然崇拜的對象,更記載邪馬台國女王卑彌呼在此立墓。若看過《大雄的創世日記》中,統治村莊的巫女便是她了。

不能拍攝森林

穿過巨大石造鳥居,兩旁林木茂盛,縱使冬天前來色彩依然翠綠,形狀卡通得很吸睛。走過表參道後是一所所拜殿,沒有供奉神明的主殿。由於人們認為整座山就是神明,毋須設立造像來拜祭,只要放下清酒和生雞蛋,對着任何一方或面向要崇拜的物,合掌念幾句便可。雖沒有佛像,但卻有許多蛇象徵的圖案,如洗手間上噴水的雕像或護身符都有。原來山神化身蛇,被視為生命力之象徵,更有再生、轉化、不朽和治癒的來源,怪不得日本崇神天皇及景行天皇都在此建陵墓。或許這樣更使三輪山充滿神秘色彩。

社外設立禁止拍照告示,說明空間被視為神界,我們要尊重山神。但同行友人則說戰前社會烽火連天、軍隊廝殺,到處屍骨遍野,很多遺體沒有人來領取安葬,於是山裏頭就成了這些亡魂永遠的居所,或許這就是不想大家拍到奇怪東西之意。這確實讓我放下相機,好好用眼睛看看四周。事實上,山上各處散落許多巨石和祭祀遺迹,所以明白禁止攝影的原由。目前一年只有限定日子約八天可登山外,其他日子均不能。

在大神神社門前有間幾百年老舍,聽說經營手打三輪麵好幾代,麵條更是經過至少兩年來發酵,很吸引!

嘗神奇古早麵

店舖門外掛上そうめん處森正的匾額,麵條看似銀絲麵,老闆說雖然製作方法和烹煮技巧有所改良,但仍是跟足第一代的做法用上小麥粉、鹽及當地井水來揉麵糰,並貯存一至兩年後才切割,利用這過程慢慢發酵,讓麵糰更能吸收水分,從而增加柔韌性。而煮麵方法也很獨特,使用清湯和麥粉水來開煮,然後用上傳統柴爐細燒幾分鐘,沸騰的氣泡令麵條具彈性。老闆還介紹有兩種吃法,一種是原味,另一種只要注入抹茶,幽香的茶湯使麵條嗅起來更香,入口更細滑,層次感格外分明。

要吃這款麵有三種選擇,可挑年份與季節,冷食和熱食。比如說發酵一年的麵條口感相對沉殿了兩年較參差,或因着春天濕度高,秋天又較乾爽,季節的氣候會影響麵條的細滑度,完全有點像品酒般有學問,怪不得沉殿兩年的麵條售價較一般高。沒想到當地人吃麵很講究,令我眼界大開。

店舖還有道柿葉壽司同樣叫人感動,原來此小吃一般都可在老舖找到,通常會選用鯖魚及鮭魚來秘製,皆因魚的鮮味混入了葉子的香氣,會產生獨有的味道,入口天然清新,甜度更滲出青草香。若不是朋友特地開車帶我上神山品味,就不知柿葉壽司是奈良特產之一,便會錯過這道人間美食。

窺探大雄之家

神社附近全是住宅區,沒有酒店和購物商場,只有一棟棟像大雄屋企的二層式樓房,拐過彎便是胖虎與小夫常常玩耍的空地,可惜沒見有叮噹來。看房子結構沒有像小夫家的豪華,只有天然木材蓋建,有些民宅木牆壁稍微被熏黑,說是用來防潮;也有的建築顯得滄桑古雅,木牆出現多處裂痕,輕易可從隙縫窺探院子。由於地區遠離喧囂,正好找家町家借宿一宵。

藤村夫婦的町家,門口掛上ゲストハウス三輪的牌, 像大雄屋企前掛了姓氏的門牌般。建築蓋於昭和年代,木造軸組結構設有書院窗戶,門外放置小木椅。穿過玄關是個小手工的寄賣處,將鄰居及自己的才藝展示出來。飯廳鋪上質感檜木地板,使整個空間充滿檜木香。推開扇門,是個小庭園種上精緻植物,右方是個獨立風呂,空間間隔有如靜香家的浴室,可從小窗口欣賞小庭園。二樓的房間,一樑一柱採用十字固定結構,原身吉野杉拼合沒有修飾,粗糙感很強,而且鋪了榻榻米草席墊散發出竹草香,看來不錯。

藤村祥子一早調校了熱湯讓小弟泡浸,淋浴後跟大家一同吃大雄媽媽式的和風料理。沒想過日本婦女對做飯很講究,絕對可媲美五星級酒店。諸如用了五十四種食材來熬幾小時的湯,沒有調味料,卻十分濃郁入味,喝過「番尋味」;一碟碟沾了鰹魚汁的玉子燒,不只鮮甜,更鬆軟滑嫩;還有香煎時令河鮮配上自家製的醃物,味道低調內斂中不失河鮮的魚香。或許第一次住在日本傳統的町家,感覺蠻好奇,左看右看發掘有趣故事,連人家有沒有孩子也「起底」了。

大神神社

地址:奈良縣櫻井市三輪1422

電話:+81-744-42-6633

網址:www.oomiwa.or.jp

旅遊資訊

簽證:持特區護照人士可免簽證逗留90天

航班:香港未有直航航班前往奈良,可先到達大阪,再乘JR線到達奈良,車程約50至90分鐘。

滙率:100日圓約兌6.6港元

時差:比香港快1小時

撰文、攝影 : 曾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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