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月17日
這兩個星期整個歐洲都被發生於《查理周刊》的恐怖襲擊震撼了,差不多所有歐洲國家元首都參加了巴黎160萬人集會,「我是查理」的訊息在網上瘋傳。
關於《查理周刊》和它在襲擊中被殺害的成員,我認為《紐約客》的Adam Gopnik有公平的意見。我並不是查理諷刺漫畫的粉絲──含蓄的幽默更合我口味──但毋庸置疑,如此殘暴的殺害無辜應該受到譴責。
貫徹地冒犯所有
不過Gopnik提出一點,「對於那些真實地、誠實地記得《查理周刊》的人,把遇害的漫畫家變成另一個團結公眾的棋子──把他們塑造成烈士,誤解成言論自由的信使──似乎背叛了對他們的紀念。」
下半旗、薩爾科齊、奧朗德、教宗……所有這些悼念的符號都是查理露骨諷刺的對象。尤其那兩位總統,不單政見,連性趣也一併被嘲笑。那些延續着法國傳統的反叛靈魂,純粹以嘲諷一切嚴肅高深的事物和看法為樂。冒犯所有──猶太人、回教徒、女權主義者、外國人、同性戀者、左翼右翼──雖然並非常常能做到如理想中的同等份量地冒犯。
遇害總編輯的留言被轉發:「我沒有子女,沒有妻子,無車無貸,我這樣說也許賣弄,但我寧願站着死也不要跪着活。」這樣的言志以他們的標準確實過於正經。仍然,我不覺得他是在捍衞言論自由,倒不如說,他連死亡威脅或連自己都在諷刺──貫徹地冒犯所有。
以「冒犯所有」為生存目的的《查理周刊》,成為冷血襲擊的目標;娛樂至上的荷里活,因為製作胡鬧笑片《刺殺金正恩》,而據稱遭到北韓黑客攻擊;不時借新聞事件推廣本身議題的本地報章,近日遭投汽油彈──香港人可能會聯想到最近發生於《蘋果日報》及它的前主席住所的事。聽說該份報紙在頭版報道這件言論自由攸關事件時,不忘提及黎先生的明星鄰居有協助警方調查──這麼嚴肅的案件也沒令它放棄取悅八卦讀者。
如此說來,它們沒有一個被看作是言論自由的鬥士,這樣就不足以讓人為了它們而捍衞言論自由嗎?不是的!
Firstpost.com的Sandip Roy說:「真正的言論自由總是在我們面對冒犯、憎恨和厭惡的觀點時才受到考驗,而只有在這些時候,捍衞言論自由才有意義。」
自命言論自由的支持者,Roy沒法刊登任何一幅查理漫畫,因為其品味與他的觀點相悖,因此他無法說「我是查理」。同樣,我完全不會說「我是蘋果」,但我也會如Roy所說,用身上每個細胞支持它發聲的自由,無論它是為諷刺,為娛樂,還是為生意。
Andy@6角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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