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5月24日
筆者在香港執教普通話三十餘年,有些體會,希望和大家交流探討。筆者認為首要的擺正普通話和粵語的位置;並認為所有語文教師應既要愛普通話也愛粵語,有這樣的熱誠,教學才能事半功陪。
推廣普通話無非是為了讓國語人和粵語人的溝通交流,因為不可能叫全國不同口語的人,都把全國所有方言學遍。於是,全國選出了一種普遍人都接受的方語,稱為「普通話」(國語),於是各種方言的人來學習。
這並非「矮化」方言,更不是消滅方言,大家都是平等的:語言平等,人也平等。香港「三語」的政策本人衷心擁護。
在本港,普通話和粵語各展所長,各適其所。大家可以各根據自己的需要,缺什麼補什麼,而作為一位外省的普通話教師則更應重視粵語,比較深入地學習粵語,了解粵語。
接着,想談一談一些同行中碰到的普通話教學誤區:「教普通話的應是北京人」,這種說法問題很多。首先,客觀條件不可能,在香港不可能有那麼多北京籍人士,而且懂說普通話,不等於就懂得教普通話或適合教普通話。
旁觀者清
此外,是北京籍,固然有優勢,但仍至少有兩個不利因素,卻很少有人提到。其一,曾有些北京朋友,施教之時,往往是出於無意,把北京方言也當作規範普通話。他們不去分辨或分不清二者之間關係和區別,可能是「只緣身在此山中」,自己從小到大都這樣說的話,自己也當成正規的普通話了。
反而外省,以其他方言為母語的普通話老師,就旁觀者清。北京朋友習慣用很多「兒話音」,常常把外省學生嚇壞了。又譬如質量的「質」,應發去聲,但北京人常念成上聲,那在教學時就容易誤導學生。
更加有資料顯示,一些外國學生曾經投訴,說考核普通話的試卷當中,要考動詞「拾掇」,這其實是東北方言,對中國籍的學生來說,反正也是中文,也不是太大的問題;但對於外國的學生,連方言都要兼顧,就太困難了。
大同小異
其二,北京籍的普通話老師,往往不太重視台灣音。國語音在內地、台灣兩地,只是大同小異,並非完全相同。
我們在一般的情況之下,實際溝通需要,應接受台灣音。譬如「垃圾」(Lè sè),與粵音相近,反而與京音迥異。
在課上如何處理之?筆者的做法是:兩者都介紹,但同時指出,京音規範,台灣音也同樣接受;而考試則酌情而定,視乎考試規定。
其實,非北京籍的優秀教師大有人在,例如著名語文教授田小琳,她的一口普通話人人誇,不說也不知她原來並不是北京人,其實她是陝西人,她的陝西話同樣倍兒棒。
重英輕中
當然,這裏毫無否定北京人之意,事實上很多京籍教師也同樣做得很好,全能避開上述弊病。
最後,還有一樣要分享的是,有部分普通話教師常常有一個問題,就是「我教的是普通話,但常常變成中文老師」,總是奇怪學生的中文怎麼不好。
眾所周知,白話文和普通話原屬一家親。只是,當年港英政府重英輕中,即使是回歸後,不少學校或家長仍是集中英文教學,對中文,總以為不用太着重,成績都不會太差。
所以,學生錯別字連篇之現象,在本港實不足為奇。若如我們一帶二便,能夠在課上幫學生提高中文水平,亦是應有之義。溫故可知新,同時提高自己的中文水平,何樂而不為,而且,幫助學生進步,本來就是導師的責任。
撰文︰鮑懋振導師
前香港大學專業進修學院普通話導師
浸會大學持續教育學院普通話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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