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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4月15日

上田莉棋 環宇遊蹤

古巴尋樂之路

古董車緩緩地穿過黃昏的窄巷,路上有位穿上整齊西裝外套的伯伯悠閒地吐出一口煙圈,低沉的聲線哼着歌,想着昔日在音樂廳演奏爵士樂的輝煌歲月……因為溫雲達斯(Wim Wenders)執導的紀錄片《樂滿夏灣拿》(Buena Vista Social Club),古巴的印象總是在我心頭縈繞,呼喚着我去親身體驗她的拉丁音樂風情。

來到加勒比海的小島古巴,在首都夏灣拿當然已找不到舊日的Buena Vista Social Club(BVSC)。BVSC在西班牙文中意為「好風光俱樂部」,是四十年代的著名社交會所。1959年因政治原因而「被結業」,一班樂手回歸平淡生活,幾乎被歷史遺忘。直至九十年代末,上述的電影和音樂專輯才令這班白髮蒼蒼的樂手再受注目,最終打破政治限制到美國表演,更獲得格林美音樂獎。今日一班BVSC的老樂手雖已陸續逝世,但慶幸古巴人熱愛音樂和跳舞,要尋找其音樂靈魂總有「窿路」。

我先輾轉去到東面城市聖地牙哥(Santiago de Cuba),前往Casa de la Trova民謠音樂廳朝聖。這小歌廳有逾四十年歷史,從早上十一時已聚滿大批樂手輪流表演,直到晚上更會打通舞廳,變成Salsa舞池。到埗之時,一團團的樂手正排排坐,邊聽歌邊閒聊等出場;地方雖然小,但牆上掛滿了歷年樂手的相片、剪報和油畫, 不少BVSC的前團員也曾在此獻技,見證着古巴的音樂歲月。

非洲黑奴的歌

歌者在木結他、大提琴、非洲鼓、響木、沙鈴現場伴奏下,輕快地唱出BVSC的代表作Chan Chan:低沉帶沙的聲線,唱出戀人的生活片段;樂曲雖只簡單地重複數個小節,但其喇叭獨奏、非洲鼓節拍,都像有魔力般把大家帶到椰林樹影的沙灘,禁不住地扭動腰臂。這音樂類型稱為Son(音「喪」),始於十七世紀西班牙殖民時期,當時大量輸入非洲黑奴到甘蔗田打工,工人逐漸把西班牙的民族歌曲和非洲樂的節奏結合。直至二十世紀初,Son曲流入西面富庶的夏灣拿,大受歡迎外亦影響了Rumba、Salsa、Mambo、Charanga等的拉丁舞樂。Son,可說是令古巴舞曲搖擺的靈魂。

因為下午時段觀眾較少,我除了到酒吧點杯雞尾酒、享受了大半天的免費音樂外,也和熱情的古巴人攀談起來。歌廳的氣氛輕鬆自在,多數樂手都已帶着白髮。我問樂手們愛音樂嗎?他們指留在國內當樂手,賺的錢根本不足以糊口。要知道古巴人生活樸實,平均月薪只有約250港元,但可幸他們讀書時可免費學樂器,培育了很多優秀的樂手。對他們來說音樂雖只能是興趣,卻也是生命的一部分,讓平日在雪茄廠打工、做司機、甚至街上擦鞋的他們,有一道生活的出口。女歌者幽幽的唱出《Veinte Años》(歌名意譯「二十年」),沉厚富歷練的嗓音像一道漩渦,把我吸進了進去。被一種哀傷的氛圍和調子包圍着,再看看街上擠湧的古董車,吸着難聞的廢氣——時間,在古巴好像沒流逝過。

舞動夏灣拿

至於在夏灣拿,爵士樂俱樂部更為盛行,其中的La zorra y El Cuervo是當中的代表。門口以英國電話亭設計,音樂廳設在地下室。每晚九時就有樂迷在門外排隊,等待欣賞十時開始、晚晚不同的爵士樂表演。俱樂部場地很細,大約只有三十個座位,但樂手的質素絕不失禮,例如我到訪當晚有著名的色士風手Javier Zalba表演。他有三十多年的演出經驗,更曾與BVSC的主腦歌手Ibrahim Ferrer及鋼琴家Ruben Gonzalez作世界表演。

當晚由Javier領軍,在鋼琴、大提琴等伴奏下,他也表演了單簧管,演繹由他作曲、揉合cha-cha-cha和爵士樂的fusion樂曲,充滿歡樂的氣氛。這一場高水準的音樂會,卻只需約80港元的入場費,更包兩杯酒精飲品。回想起之前的樂師說話,難怪一般樂手在當地難以維生,但不少人卻仍樂於堅持,身兼多職來維持自己的興趣。

不過在夏灣拿一定要見識熱情的Salsa舞蹈——Salsa在西班牙語中本指為醬料,變成拉丁舞蹈後,就是扭腰擺臀、火辣又嫵媚的舞步。要見識古巴人天生識跳舞的傳說,我也到了Salsa熱點Club 1830。這個戶外的場地除了吸引大量遊客外,也有當地的中產人士。

對於熱愛跳舞的舞癡來說,這類場所正好可賺到幾次古巴老師即席教授的舞蹈班,因為場內總有熱情的跳舞老師,樂於隨時為遊客充當舞伴,順道推銷舞蹈教學的生意。但我作為另一種「舞癡」——跳舞白癡,怎樣也掌握不到Salsa八拍中只跳六拍的基本步,也吃不消太多跳舞老師的邀請。只好請朋友帶路到地道的古巴人Salsa會所,看到的又是另一種景象﹕無論是兩夫婦或幾個婆婆都好,也會換上家中最好看的衣服來跳舞。

Salsa果然是他們的「全民運動」,不論老中青,都總能揮灑自如地扭扭扭熱舞。光看他們轉圈、舉手投足都毫無難度。他們的神情輕鬆,但態度認真。朋友說他們一星期可跳足四五晚,屬社交與運動多過為「蒲」,更不會有人大醉特醉。現場甚至有五六歲的小孩子,跟着父母出來跳Salsa且毫不怯場,果然是流着舞蹈的血。

海明威醉愛

在古巴除了政治人物外,最為著名的代表人物必定是大文豪海明威。他不單深愛其風情,更長期旅居當地,創作了《戰地鐘聲》、《老人與海》等名作。而他亦以嗜杯中物聞名,生前最愛到其中一間酒吧El Floridita,品嘗心目中最佳的Daiquiri雞尾酒。時至今日,這間已開業接近二百年的El Floridita依然門庭若市,成為遊客必到的朝聖地。

酒吧命名為「小佛羅里達」,原名為「銀色菠蘿」,實情是因應二十世紀初大量的美國遊客要求而易名。這裏環境古典,吧枱有大幅夏灣拿昔日風光的油畫,金光燦爛、紅色木枱,很有二三十年代俱樂部的味道。主角海明威老先生還會「坐鎮」酒吧一角!說的是約十年前才特設的海明威銅像,遊客來到無不攬着他合照,或細看牆上卡斯特羅和海明威於1960年一釣魚比賽時的合照。

喝一杯招牌的Papa Hemingway Daiquiri,用上檸檬汁、西柚汁、三年的Havana Club冧酒、 Maraschino黑櫻桃酒和冰混和,味道酸甜清新易入口,在酷熱的古巴特別消暑。而愛聽音樂的人不會失望,酒吧有高質素的現場樂隊演唱輕快的Son樂曲,彷彿回到社會主義抬頭前那紙醉金迷年代的古巴!

Casa de la Trova

地址:Heredia No 208, Santiago de Cuba

Jazz Club La zorra y El Cuervo

地址:Corner of Calles 23 & O, La Habana

Jardines del 1830 Nightclub

地址:Malecon No. 1252, esq. a 20, Vedado, La Habana

電話:+53-7838-3090

El Floridita

地址:Obispo 557, esq. a Monserrate, Habana Vieja, La Habana

電話:+53-7867-1299

網址:www.floridita-cuba.com

旅遊資訊

簽證:持特區護照或BNO人士均需簽證,可在出發前向古巴駐港領事館查詢。

查詢:2525 6320

網址:www.cuba.com.hk

電壓插頭:110-220V,一般雙腳平插座或雙腳圓插座均有。

滙率︰當地採用雙滙率政策,本地人使用的是Peso Nacional(CUP),10CUP約為3港元;旅遊區多流通Cubano Peso(CUC),1CUC約兌7.8港元,但遊客兩種貨幣都會使用到。

撰文、攝影︰上田莉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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