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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4月2日

周凡夫 戲上心頭

《罪.愛》挑戰觀眾底線

為期超過七周(2月7日至3月30日)的2014台灣國際藝術節(簡稱TIFA),已經落幕。在該期間偷隙去了台北幾天,看了兩齣挑戰台灣觀眾底線的戲劇節目。英國「與你同行劇團」(Cheek By Jowl)在國家戲劇院演出的《罪.愛》('Tis Pity She' A Whore),是亞洲首演的製作,展示的不僅是赤裸裸的兄妹亂倫的不倫故事,表現手法更是極盡官能刺激,挑戰觀眾神經的能事。場刊上寫有「演出涉及成人議題,內容含裸露、煙霧及血腥場景……建議十八歲以上觀眾觀賞」,也可以說是「成人節目」了。

《罪.愛》是十七世紀劇作家約翰.福特的劇本,在英國當代著名劇場導演迪克蘭.唐納倫(Declan Donnellan)的手中,卻成為一齣充滿現代劇場感、具有高能量及強烈感觀衝擊的劇作。於1981年成立的英國「與你同行劇團」的十二位演員,可說人人都施展出渾身解數來演出。扮演兄妹戀的兩位演員——演哥哥喬凡尼(Giovanni)的Orlando James,對劇中人物從開始患得患失向修道士邦那凡圖拉吐露對妹妹的愛意,到得知妹妹竟與他有相同的感受時的狂喜,從而兩人立誓廝守終身,及後卻手刃已出嫁的妹妹,並挖出其心臟,那種由始至終充滿多變的狂熱激情的複雜心態,確是表現得入木三分。

至於扮演妹妹安娜貝拉(Annabella)的Eve Ponsonby,更將一位自主任性的少女,在得知懷有哥哥的孩子身孕後,毅然順從父親要求答允下嫁貴族索藍佐,決心割斷與哥哥的戀情,即使婚後被丈夫發現不忠被毒打,仍堅拒透露腹中胎兒何來。這種種複雜的心理變化,都掌握得恰如其分,在幾乎全是高大男演員(另兩位女演員身形亦高大)包圍下,更突顯其內斂的強大能量。

強烈感觀衝擊

這個製作唐納倫採用很「直觀」的表達手法,加上奧姆羅德(Nick Ormerod)簡約直白(Directness)的舞台設計,將劇中涉及的性愛、肉慾、虐殺、暴力等情節,訴諸於裸露、血腥、幽默,強烈的肢體動作,強勁的節奏音樂,再加上所有演員除了飾演指定的角色,更有如是古希臘戲劇的歌隊成員,經常以高能量的舞蹈,暴烈的聲音來拱托着演出,拉緊觀眾的神經。

罪愛還是最愛

開場後的十分鐘,無比快速的節奏,已將原只是一張大床的睡房空間,變成各種各樣的場景。布景背後的兩個房門,更隨着劇情的發展而成為恐懼之門。要向索藍佐舊情人報復的寡婦希波莉塔,最後被索藍佐的「忠僕」瓦斯克斯背叛,喝下毒酒身亡;女管家蒲塔娜被脅迫說出胎兒父親真相後,被瓦斯克斯指使的流氓葛拉提阿諾血淋淋地咬斷舌頭滅口;甚至安娜貝拉被虐打,到最後安娜貝拉的心臟被挖,全都與右邊半掩的門緊扣着。至於左邊經常緊閉的門,卻是帶來慾望和轉變的窗口。

總結而言,這是一個充滿動感和視覺效果,衝擊傳統道德觀,為觀眾帶來不少思考的製作。當然,戲中沒有給出任何答案,或許,中文的劇名《罪.愛》以國語念時與「最愛」音近,那可是另一弦外之音了。

圖片:台北兩廳院

撰文︰周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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