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2月21日
外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你頭髮變成稀疏銀絲;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你臉上皺紋和斑點變多;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抱着你時覺得你個子愈來愈小。有一天,我牽着你手去搭車,遠處看到巴士到站,我有點急躁,要知道在平時我加快腳步肯定能趕上的。可是我牽着的你,一步一步以拐杖支撐艱難的前進。我內疚的發現,時間這東西走的好快:當年你耐心拖着剛學會走路的我慢步,現在卻是凡事講求效率的我領着步履蹣跚的你。
我知道人生榮枯有時,生離死別是每個人必經一課,但我還是天真的希望人生能定格在我們最幸福時刻:那些拉着我的手去市場買菜,跟別人驕傲的說「這是我外孫女」的時刻;那些在寒冷冬天用你溫暖身體抱我入眠的時刻;那些被我的調皮弄得哭笑不得,笑駡着這孩子真是的時刻……這些回憶讓我知道,雖然我們只是這個世上一個微不足道一丁點,但我們都值得珍而重之。
外婆,你興許因為走到生命路途的終段而不再對未來產生期盼,你還在為留下的許多遺憾而耿耿於懷,你發現你對生活的理解跟新一代的人愈行愈遠。可是,在我心中,你還是美麗的:你的美是善良的——你教會我以真誠和正能量感染身邊的人;你的美是謙遜的——桃李無言,下自成蹊,你讓我明白到在華麗舞台發光發亮的背後是無言付出的努力,我們都不應忘本;你的美是平和的——你提醒着我快樂不在於把外表雕琢得有多細緻無瑕,而是在於心靈上的富足。謝謝你成為我最美麗的外婆。
讀完這篇文章,除了「寫得不錯」幾個字外,我沒有多說。我知道女兒是想我作出評論的。我問她是否願意讓我引錄她的作品,寫一點感想,她答應了。
文章是心聲的流露。好的文章,更要真情的流露。在沒受人催迫,自覺不能不寫而寫出來的作品,便是《文心雕龍》所說的「為情而造文」,所以可貴。女兒記述的事,我何嘗不知?何嘗不為此而感激?當此物欲橫流的世代,人被物質牽引而迷失良知良能的,比比皆是以至於不忍卒睹。
兒女喜悅的,我心裏自然高興,但慣常地不予表露。兒女情多心眼細,兒子從來不多說也就罷了,女兒有時發嬌嗔,說我不與她同喜同笑,於是我也樂於遷就!但畢竟性格使然,內斂的終歸內斂。
招祥麒博士 _ 培橋中學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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