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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23日

楊天帥 藝壇名將

奈良美智大頭娃娃成長記

「我其實一直都想有人作伴,但卻不願意讓別人知道,因此故意裝出任性的樣子,讓別人看不出我的寂寞。事實上,我比任何人能想像的還要孤單。我對奈良美智筆下的兒童都深感同情,因為在他們之中我看到了自己,正是這種共鳴,帶給我無限的童年回憶,推動我收藏奈良美智的作品……我可以看到這些壞孩子背後的孤單寂寞。」——黑河內,銀行職員,知名奈良美智藏家。

香港蘇富比2013年當代亞洲藝術春季拍賣會將於4月5日舉行。專場中,其中特別矚目一項名為「你不孤單——黑河內珍藏奈良美智作品」,為著名日本藝術家奈良美智全球首個私人珍藏專場拍賣。出售者黑河內是一名來自東京的銀行職員,受奈良美智作品感動,他於1988年至2006年間,不斷購藏奈良美智的作品,可說是見證藝術家的成長。

今次拍賣的作品共三十五組,媒介涵蓋壓克力、紙上繪畫、版畫,以至腕表及滑板等限量品,預料成交價將超越1800萬港元。不過藝術市場怎麼都無所謂,它有它賣,讓我們也湊我們的雅興,審視一下這位著名藝術家的風格特色吧!

對很多人而言,奈良美智的作品就像同期的村上隆那樣令人無法明白。好像小孩塗鴉那樣的畫,為何能賣數百萬?為什麼如此多評論家對他趨之若鶩?那總是帶點叛逆味道的小女孩,又到底是誰呢?

喜愛小孩的誤會

按奈良美智的說法,小女孩其實是他自己。正確而言,是兒童年代的奈良。奈良繪畫童趣味濃的東西,只為更加理解昔日的小奈良美智多一點。他兩次在日本辦的巡迴個展「I don't mind, if you forget me」及「A bit like you and me」中,you的意義實際上也是他童年的自己。

藝術家笑言,有些人以為他愛小孩,甚至還邀請他就兒童電影發表看法,其實都是誤會。

所以,奈良美智由始至終都以自己為創作主題。只是這個「自己」,深究起來,卻又耐人尋味。他 在一個訪談中提到拉岡(Lacan)著名的鏡像階段理論(Mirror Stage),即小孩透過鏡子反射,推敲出什麼是「我」的發展階段。這理論後來發揚光大,廣泛應用到許多層面。廣義上,它泛指「透過外界,了解自己」,而奈良美智創作的核心命題,正是透過兒時的「自畫像」,思考自己本身。

不過從某個角度而言,每天每一個人也在透過某種方式,思考自己本身。奈良美智又有何特別呢?

這個問題,黑河內能作出回答。正如前面所言,黑河從奈良美智的作品中看出孤獨的自己。若說受奈良美智的作品觸動,不如說他是因自己的孤單童年回憶被勾起,而受到心靈的震顫。然而為什麼是奈良而不是其他藝術家的作品能感動黑河內?

根據日本藝術評論家椹木野衣的說法,奈良美智作品的一大特色是畫中女孩總是把視線投向一點,而且這一點通常就在畫作正前方的位置。一般而言,繪畫藝術容許觀者在任何一角度觀看,不會因為你從畫的正面移開兩步而忽然變得「看不見」。然而,奈良筆下的女孩卻除了直視以外,別無其他觀賞辦法。觀眾只能與畫中人進行眼神上的直接交流,才能真切感受到畫作流露的感情。

椹木野衣提出,所以看奈良美智的作品,不可以成群人圍着看,只能一個跟一個,逐一在那女孩獨一無二的視點上,體驗作品的味道。而這種面對面的觀賞方法,正好把奈良美智的畫化成一面鏡子。當作者透過繪畫與自己的童年交流時,觀眾便也藉奈良的畫,像照鏡那樣,與童年的自己說話。

下次看到奈良美智的作品,你也可試試這樣看!

撰文︰楊天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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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圖片由蘇富比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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