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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15日

占飛 忽然文化

美國奇案搬上銀幕

「除去所有不可能的因素,留下來的東西,無論你多麼不願意去相信,但它就是事實的真相。」這是著名偵探小說《福爾摩斯》系列內的一句名言。

懸疑劇集、懸疑小說,向來都是書迷戲迷的最愛種類之一,何況是以真人真事改編的「奇案」?美國作家米高彼德遜(Michael Peterson)被指殺妻的案件(2001年),隨着他本人在「法律上」承認過失殺人而刑滿出獄,再次引起群眾議論紛紛。兩大串流平台Netflix及HBO更先後根據案件推出紀錄片及迷你劇集,大受歡迎。

HBO的迷你劇集The Staircase上月推出,占飛一口氣連看了5集(總共8集)。全部演員,由造型、裝扮至神情,都把原型人物演得維肖維妙。男主角即彼德遜由奧斯卡影帝(得獎作品《皇上無話兒》)哥連費夫(Colin Firth)飾演,這名英國演員把美國口音拿捏得準,每次輪到他發言,也很使人有這麼一𣊬間信服他確非殺人犯。此外,彼德遜的一名養女Margaret,則由Sophie Turner飾演(曾在《權力遊戲》演貴族小姐Sansa)。

中性的字眼

「米高彼德遜懷疑殺妻案」確是奇案中的奇案,雖然在第一審中,彼德遜被判謀殺罪成立,他後來改以「法律上」承認「誤殺」而叫做為事件告一段落(以換取提早出獄),但由於他一直矢口否認殺妻,加上案件疑點重重,很多媒體報道此事一般都不會以殺人犯或殺人事件稱之,連維基百科英文版也只是以較中性的字眼「Michael Peterson trial(米高彼德遜審訊)」來標註此事。

話說在2001年聖誕節前夕,美國警方收到彼德遜的報案,他聲音抖顫地要求警方立刻來他的家中,因他的妻子(第二任妻子)Kathleen由樓梯跌下來,重傷倒在地上。事件發生時,只有彼德遜及Kathleen在家,但他表示因為一直留在大宅內的泳池畔,所以沒有聽到跌下來的巨響,以至妻子可能發出的求救聲。

到他發現妻子倒在血泊時,她已奄奄一息。Kathleen最後傷重不治。檢控人員以謀殺罪逮捕了彼德遜。

案件的疑點很多。疑點一:大量血漬。在The Staircase的劇集之中,可見樓梯的血漬極多(跟真實兇案現場相差不遠)——這也是檢察官要問的問題,從樓梯摔下來,是否能「爆缸」到這程度?常人應該會條件反射地以手護頭的吧?屍檢報告顯示,死者全身上下有多達35處瘀傷,頭皮有撕裂傷痕,手臂手腕有防衞傷口等。

檢控方認為她是被鈍器打死,然而彼德遜的律師團隊請來華人之光——著名華裔刑事鑑識專家李昌鈺為他辯護。李昌鈺表示造成這麼大量的血漬,更有可能是她跌傷後(或者不只一次,即跌倒後嘗試爬起再跌倒)口吐鮮血而造成,因被鈍器打傷的血濺狀態不會如此。

疑點二:動機。在調查的最初,兩人的子女(各自前段婚姻帶來的子女及兩名沒有血緣關係的養女)都指父母恩愛非常,從沒家暴事件。

但案件在進一步調查,竟發現彼德遜本身是雙性戀者,他在前段婚姻已有出軌紀錄,而在這段婚姻的出軌對象更是男性!檢控方指,死者或因發現這個秘密而跟丈夫吵架從而令他狠下殺機。此外,死者有巨額人壽保險,這也是常見的殺人動機之一。不過,Kathleen在生時是企業高層,收入可觀,當年她算年輕,只有48歲。她一直以收入維持着這家庭的龐大開支。若是為錢,米高彼德遜是否需要立刻斬去這棵「搖錢樹」?

疑點三:雷同案件。在調查期間,竟爆出另一單震驚的事件,就是彼德遜的養女母親A之死。當年A竟然同樣地被發現倒在梯間血泊之中。原來彼德遜與A是鄰居,在A去世後,他仗義把A的兩個孩子撫養成人。此案發生在德國,當時的調查報告指A是因中風而在梯間跌倒。在彼德遜疑似殺妻案發生後,美國一度要求為A開棺重做屍檢。

誠然,不忠的人、桃色事件……所謂it's always the husband(妻子被謀殺,兇手總是丈夫),這些肯定令彼德遜在陪審團的印象分大減。不過這案件就是這樣奇,正反都各有支持的證據。他不忠嗎?可是他跟別人的短訊透露出他是如何愛妻,子女也認定父母關係要好。要引用文章首段福爾摩斯的名句——去排除雜音,實在太難了。

剪接師之愛

除了有上述juicy的疑點,還有一離奇的事,就是一名為此案拍紀錄片的剪接師,竟然在拍片期間愛上了彼德遜,兩人更交往了一段時間!剪接師名為Sophie,在HBO劇集中由法國女星茱麗葉庇洛仙(Juliette Binoche)飾演。

雖然HBO的迷你劇集有被指把案情誇大,但畢竟也能做到兩邊平衡,而3個迥異的結局,也很巧妙地穿插在劇中。鏡頭的轉接尤其出色,節奏的緊湊度也是無懈可擊的。彼德遜現時已「刑滿」出獄,他接受各媒體訪問,仍堅稱自己清白,在觀看彼德遜接受不同媒體的訪問,有一句占飛印象頗深刻,就是他說此已是20年前的事了,他那些本來還是青少年的孩子現在已經成為中年人。今年他都八字頭,究竟他是上天堂還是落地獄,也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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