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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5月24日

馬揮 人云我云

批評乃最大恭維(上)

西諺有云:批評是另一種恭維。別人不讀你的文章,不「追蹤」你的社交媒體,不聽你的意見,就不會批評你。假若你的說法沒有份量,全是狗屁不通的廢話,別人懶得批評你。招致批評甚至攻擊,總好過任何反應都沒有呀!

美國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歷史系教授、漢學家戴梅可(Michael Nylan),在他與漢學家魏偉森(Thomas Wilson)合著的《幻化之龍》中寫道:「沒有他的批評者,孔子可能什麼都不是……在漢代及其以前的文獻中出現的孔子形象,總是伴隨着許多詆毀者對他的攻擊。正是這些敵對者以諷刺的方式來補足和描繪孔子。由於他們惡意的批評和諷刺性的恭維……使孔子形象突顯為豐碑式的偉人,否則他只是個有點模糊的歷史人物。」由此可見,批評之用大矣哉!

春秋戰國時期,乃諸子百家各顯其長的時代。儒家思想流行之時,已有道家、墨家之思想。孔子、老子、墨子不過是滙集及發揮不同思想主張,組織成系統,以取信於國君,收納門徒。

商朝已尊鬼神,非自墨子始。墨子只是有系統的說明尊鬼神的必要及好處而已!孔子亦如是。禮、樂、詩等經典周朝已有,孔子自言「述而不作」,他只是用「仁」的概念給禮樂一個哲學基礎而已!

此時,諸子百家互相批評、攻擊,乃是尋常事。中國文化最有創意、最有生命力、最活潑、最飛揚的正是這個時代,皆因各家各派互相問難、批評也!往後獨尊儒術,孔子被尊為聖人、素王後,批評收斂,再也見不到百家爭鳴的盛況矣!

宰我反對三年之喪,是不是受墨家反厚葬的影響,而與老師爭辯?孔子大罵宰我「不仁」,是否過分嚴苛?抑或因為宰我的反對太有墨家的影響,不得不嚴斥?宰我午睡,孔子罵他「朽木不可雕」,又是要嚴斥哪一家的影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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