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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4月26日

吳雄 音樂講座

Pink Floyd重組 為烏克蘭發聲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進入第三個月,歐美娛樂圈在網上推出Stand Up For Ukraine的籌款活動,援助因戰爭流離失所的難民,參與者包括Bruce Springsteen、Elton John、U2等著名歌手或樂隊。英國殿堂樂隊Pink Floyd更重組,與烏克蘭歌手Andriy Khlyvnyuk推出最新單曲Hey Hey Rise Up為烏克蘭打氣,用音樂、歌聲對抗俄軍的「Z」兵團。

Pink Floyd的新單曲是1994年以來首個新作,封面是烏克蘭的國花向日葵,花蕾像淚眼汪汪的眼睛,乃古巴畫家Yosan Leon的作品;戰爭初期曾有烏克蘭婦人將向日葵籽送給俄軍,詛咒對方千萬要放進口袋,以便死後在屍體上長出鮮花,這是以文化對抗槍炮的經典一幕。

 

Pink Floyd主音兼結他手David Gilmour,在2015年就認識烏克蘭樂隊BoomBox的主音Andriy Khlyvnyuk,後者在戰爭爆發前在美國巡迴演出,得知國土遭踐踏便回國參戰,2月底在基輔街頭拍片唱愛國民歌Oh, the Red Viburnum in the Meadow(《草地上的紅莢蒾》),放上網後引起廣泛注意,包括David Gilmour。

David Gilmour開始尋找已走上戰場的Andriy Khlyvnyuk,「找他的IG、打給當地的音樂人……好不容易找到他的電郵。他說要FaceTime聊,我猜他想確定我的身份。當我們第二次FaceTime見面,他右邊臉已包上紗布,並告訴我將子彈碎片保存下來。」David Gilmour認真地說。

烏國新抱

多得美國富商、SpaceX創辦人馬斯克的星鏈系統,讓烏克蘭士兵一邊打仗一邊做戰爭宣傳,不但連敵軍的驕傲──莫斯科號導彈巡洋艦也擊沉,也贏得世人的支持與同情。David Gilmour和Andriy Khlyvnyuk一拍即合,將後者在基輔所唱的歌聲,配上Pink Floyd樂隊的編曲和結他伴奏,迅速在歐美世界贏得點擊和掌聲。

《草地上的紅莢蒾》由俄羅斯作曲家Stepan Charnetsky於1914年創作,歌頌著名的烏克蘭Sich Riflemen兵團,該兵團曾參與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及後來的烏克蘭獨立戰爭。Hey Hey Rise Up僅摘取原曲的第一段,MV加上俄軍的炮轟和烏克蘭人的頑抗畫面,在YouTube截至4月26日已經錄得逾800萬點擊。

紅莢蒾在斯拉夫文化中代表美女,烏克蘭女性向來以貌美如花見稱,然而,烏國俊男美女在敵人面前,紛紛變成花木蘭和衞國勇士;起初很多人都覺得俄軍能夠迅速取勝,結果,烏克蘭人在總統澤連斯基帶領下頑抗,戰事現已進入第三個月,在紅莢蒾、向日葵的國土上,留下支離破碎的俄軍坦克殘骸及沉睡在黑海的莫斯科號戰艦。

David Gilmour今次重出江湖還有一個私人原因,「我新抱Jenina是烏克蘭人,孫兒們是半個烏克蘭人,他們的外婆上月獨居在卡爾科夫,Jenina和家人千辛萬苦親赴現場,將她(Jenina媽媽)送到波蘭邊境,如今在瑞典靜養。」

Andriy Khlyvnyuk的內心也十分掙扎,其樂隊BoomBox在俄羅斯推出的唱片獲得白金銷量,「如今有人罵我是納粹分子,也有人支持我。」他期待戰後與Pink Floyd一起現場演出。

一場突如其來的戰爭,讓世人看到獨裁者的陰暗面,這令人想起Pink Floyd 1973年的經典大碟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如果月球有暗黑一面,那麼人類也有太多陰暗面,「出師無名」的俄羅斯總統普京無疑驚醒了世人對極權統治的警惕,而世界各強國的表現,同樣不光彩。

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收錄的歌曲題材甚廣,有控訴世人利己的Time、諷刺消費主義的Money、有關精神病的Brain Damage,Us and Them則是一首反戰歌,批判人們發動無謂的戰爭以滿足一己私慾,不同的是,這次普京為一圓大俄羅斯復興夢,不惜讓自己的士兵送死,讓烏克蘭生靈塗炭。

Pink Floyd本已淡出江湖,尤其是鍵盤手Richard Wright 2008年去世後。事實上,樂隊的靈魂是前主音Roger Waters,可惜他在1984年離隊後與樂隊打官司,雖然後來為慈善同台演出,但與David Gilmour的關係已決裂。David Gilmour年前談到Roger Waters的時候,依然是一副「阿叔怕怕」的態度,「他特立獨行,不想在流行樂隊中打滾。分道揚鑣的時候我才三十多歲,現在都快70歲的人,我們已經沒有任何共通點。」Pink Floyd大受歡迎的大碟如The Wall,大部分歌曲皆由Roger Waters創作,包括意義不凡的歌詞。

對俄態度

這解釋了何以向來反戰、關心人權的Roger Waters,並沒有參與Hey Hey Rise Up的錄製。而另一個鮮為人知的原因,與Roger Waters對俄羅斯及普京的態度有關。今年2月,當歐美傳媒事先張揚普京會出兵時,Roger Waters接受俄羅斯官媒Russian Today訪問時大力批評西方:「廢話!任何IQ合格的人都知道入侵是不可能的。西方國家的講法是不光彩的,是抹黑俄羅斯的政治宣傳。」

昔日隊友的立場如此親俄,David Gilmour又怎會打電話邀請對方合作?然而,俄烏戰爭爆發後,很多親俄羅斯人士紛紛改變立場,何況是一直譴責戰爭行為的Roger Waters?3月10日,一名19歲烏克蘭女粉絲Alina Mitrofanova網上給他寫公開信要求譴責俄軍,並配上Time為背景音樂。

Roger Waters在社交平台回應:「普京入侵烏克蘭使我深感厭惡。他必須停止犯罪行為,馬上停火!我也很遺憾西方政府為戰火添柴加薪,運送更多武器入烏克蘭只會破壞這個美麗的國家,應透過外交途徑停止殺戮。」反抗只會徒添殺戮的講法,是很多以前親俄的人的看法。

Roger Waters愛以Political Gangsters(政治暴徒)形容破壞和平的領袖,前美國、英國、以色列等國領導人均遭點名,如今暴徒名單增添一人:「我感到惡心的是多了個普京,希望澤連斯基不要做政治暴徒,要求美國坐到談判桌前,遺憾的是很多領袖都是暴徒……」

難怪David Gilmour說自己與Roger Waters南轅北轍,Roger Waters連誰掌握戰爭「停火權」也不曉得,一味要求遭侵略的烏克蘭停止殺戮有何用?也許,烏克蘭應該乖乖投降交出國土,才符合親俄人士「和平、大愛、非暴力」的選項,不知道Alina Mitrofanova滿不滿意偶像的回覆?

撰文:吳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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