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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11日

顧小培 康和健

癢的困境

昨天引述香港一位著名專欄作者的文章,其中內容說的是「兩個不守規矩的國泰機組人員」令香港須回復嚴厲抗疫措施:包括多類公共場所關閉,6時後食肆不能堂食。我不妨從該文再抄幾句,以彰顯其人「恨得牙癢癢」之情。作者說:「不久之前,政府曾破天荒向國泰『輸血』三百億,拯救受疫情影響的本地航空業。庫房的錢即是納稅人的錢;拿了三百億救的機構,轉頭來卻玩死了自己……外國疫情比香港嚴重,機師及空勤人員絕對是高危群組,奇就奇在,最高危的人原來防疫要求是最低的,不守紀律也沒後果。如此防疫條件,虧我們還好意思天天跟內地談通關……同樣是違反防疫規定,那兩個國泰機組人員被起訴了嗎?被追討賠償了嗎?我們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更枉(遑)論掛上城樓鞭屍警誡了。」

同時昨天還談及,唐朝韓愈《祭鱷魚文》中的一句「為民吏羞」。那正像是預先批示了「港區人大代表」洪「為民」先生生日派對令多位官吏蒙羞之事。韓愈不單單是「文起八代之衰」的大文學家,亦是一位好官。他在《左遷至藍關示侄孫湘》述志:「願為聖明除弊事,肯將衰朽惜殘年。」又在《試大理評事王君墓誌銘》中讚揚死者王適「櫛垢爬癢,民獲甦醒」。這句說話的意思是指「除去污垢,搔走癢念」,比喻消卻民間疾苦。

「癢」不但是一種不適的感覺,更可引致實質的弊端。官員的「浮皮蹭癢」(不認真、馬虎)行徑,可令百姓「苛癢」、「刺癢」,苦不堪言。反過來說,良政可以替民眾「搔到癢處」,令其滿足。黃庭堅在《黔州黔江縣題名記》中說:「今得其人,櫛垢爬癢,民以按堵。」「按堵」形容依序排列,像牆堵一樣,喻百姓安居樂業。《漢書.高帝紀上》有道:「與父老約法三章耳: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餘悉除去秦法。吏民皆按堵如故。」

英語也有「令人牙癢」(to make someone's teeth itch)之說,但寓義有點兒不一樣。解作To bother or unsettle a person, to put someone on edge:騷擾他人,令其坐立不安,無所適從;將他置於煩躁不穩之境。

現今COVID-19之疫情,正好比是「癢」,因為它不至於像地震海嘯般,能頃刻之間置人於死地,但煩擾不堪:不搔既不可,用力搔又不是。我們只好祝禱各地政府施行的對策不至於隔靴搔癢,更希望能早日搔得着癢處。

 

(編者按:顧小培最新著作《樂活知食 踢走都市病》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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