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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2月9日

占飛 忽然文化

艾菲爾鐵塔 愛的紀念?

傳記電影方興未艾。現正舉行的法國電影節,開幕電影為艾菲爾鐵塔設計者的電影《艾菲爾》(Eiffel),它除了描述艾菲爾如何排除萬難建立當時全世界最高的艾菲爾鐵塔外,還虛構一段浪漫感人愛情悲劇,隱含了艾菲爾主要設計靈感。

這齣人物傳記片10月初才在法國公映,它把土木工程師古斯塔夫艾菲爾(Gustave Eiffel, 1832-1923),整個設計及興建艾菲爾鐵塔過程,緊扣着自己一段未圓之愛夢,變成浪漫愛情片。艾菲爾鐵塔乃巴黎市為迎接世界博覽會而興建,於1887年動工,並於1889年竣工,總高度達324米,乃當時世界上最高的紀念碑。

半真半假

導演馬丁波布隆(Martin Bourboulon)既根據史實,亦有自由創作成份。史實部分,時為1886年,艾菲爾一直不願意接受為世界博覽會興建一座紀念碑的建議。而此前,他和以修復巴黎聖母院尖頂聞名的建築師 Eugène Viollet-le-Duc,剛剛為紐約自由女神像建造了鋼鐵骨架,而艾菲爾一直感興趣的是巴黎地鐵系統。

當時他已是世界聞名的工程師,然而按着史實,我們無法得知他改變主意的原因。電影卻杜撰了一個:重遇舊情人,有夫之婦Adrienne Bourgès後,艾菲爾竟然在一夜間找到興建鐵塔的靈感。工程由研究、設計、參賽、中選及施工的過程中,亦徐徐倒敍了兩人20年前有緣無份的戀情。

古斯塔夫艾菲爾1832年生於第戎(Dijon),父親是曾効力拿破崙的軍人,母親則從事煤炭業,祖父輩是德國移民。他的啟蒙老師是,叔父Mollerat及化學家Michel Perret,年輕的艾菲爾從他倆身上,學到化學、採礦、神學,甚至哲學。1855年,23歲的他正式獲取了工程師學位,翌年,他拿到了人生首個工程合約:波爾多的加隆河(Garonne)鐵道橋,正是戲中年輕的艾菲爾與Adrienne相遇的工程項目。

1867至1869年間,他完成了南法四座巨大的鐵橋,並開創了利用高壓空氣驅動橋墩的技術。戲中,艾菲爾在建造鐵塔地基時,為挖走塔基底下塞納河的浮泥,並保持水位在可施工的低水平,正是使用此技術。1870年代,他的工程項目遍及智利、玻利維亞和秘魯。

艾菲爾鐵塔,構想本身便是劃時代,艾菲爾放棄了當時流行的土木結構,反而採用了鋼鐵,塔身為鋼架鏤空結構,高324米,重一萬噸。它由四條與地面成75度角、粗大的鐵柱支撐着中央高聳入雲的塔身,並由250位工人花了17個月完成。

巴黎地標

這座巨型的法國標誌,單是草圖已有5000多張,法國政府雖然全力支持,但只提供了五分一資金。艾菲爾為實現他的設計,自資餘下的五分四,條件是鐵塔落成後擁有20年的經營及管理權。

戲中花了不少篇幅,描寫工程的內外艱困。工程施工之難,尤其是四條基柱合攏成最底層平台時,鋼柱間只用鐵釘連接,銜接要準確無誤。艾菲爾運用了沙漏法及空氣加壓法,微調不同柱墩和鋼柱的高度,以便底柱和平台能銜接,實是聰明絕頂的創舉。

鐵塔恍如新藝術派,代表着當時歐洲從古典主義轉向現代主義的過渡時期。然而,跟巴黎不少前衞工程無異,鐵塔動工後,遭到不少有識之士強烈反對,作家莫泊桑(Guy de Maupassant)及大仲馬(Alexandre Dumas)等發出怒吼:「我們作家、畫家、雕塑家和建築師們,在此以法國品味的名義,以我們的全部力量和憤慨抗議……反對在我們首都中心建造無用而可怕的艾菲爾鐵塔。」雖然項目面對技術難度、財困,以及民情洶湧,然而艾菲爾一往直前。

戲裏,他與Adrienne未遂的戀情,令他心無二致地誓要完成工程。Adrienne來自富有家庭,跟工程師出身的艾菲爾身份懸殊。當年情夭折,兩人20年後重遇,男的是鰥夫,女的是有夫之婦,更難以破鏡重圓。

是故,建造艾菲爾鐵塔,在公,目的毋庸詳贅;在私,電影以此來彌補這段愛情遺憾。它設計的精粹是,最底層四條基柱向上伸張的弧形曲線,與塔尖連成流線型的「A」字線條,這亦是全片透過虛構人物Adrienne最深情的一筆,把艾菲爾塑造成悲劇情聖,艾菲爾鐵塔則是愛情信物。

鐵塔原擬定在 20 年後拆除,但它維持着世界最高建築達40年之久,直至1930年紐約克萊斯勒大廈(Chrysler Building)竣工,才被取代。艾菲爾鐵塔落成逾130年,一直都是法國的最重要標誌,並吸引大量遊客。幸好,艾菲爾當年沒被群眾怒吼嚇倒,否則,這世上便少了一件最偉大而美麗的金屬建築。

撰文: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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