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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2月2日

陳頌紅 麗都美識

像蝴蝶一樣死去

傳說蝴蝶是靈魂的替身。也有說蝴蝶只是帶路者,引領亡魂穿越生死之門。

無論牠們到底是什麼,都是以最美姿態出現,短暫存在於世上。

在日本動畫《鬼滅之刃》中,最深刻一個畫面,是鬼殺隊中最高級別獵鬼人「蝴蝶忍」,在森林出手誅殺一隻蜘蛛女鬼時,她身邊立刻有成千上萬隻蝴蝶飛出來,唯美至極。女鬼在這種境界喪命,也算是浪漫死了。

或許是因為這個畫面,忍不住在大台重看《鬼滅之刃》。兩年前曾在ViuTV網站看過,當時已經十分着迷,覺得它是一部叫人愈看愈心痛的蒼涼動漫,每個角色背後都有不堪回首的悲慘往事,即使是最醜陋最心狠手辣的惡鬼,其實都有可憐可憫之處。

就以我最喜愛角色蝴蝶忍為例。起初留意她純粹是她身上那件羽織。兩袖像蝴蝶翅膀,當她跳起來,袖子和衣服隨風飄起,像蝴蝶飛舞(雖然,腦裏面也曾閃過小時候看日本紅白歌唱大賽,翁倩玉穿的那件蝴蝶晚裝)。後來更喜歡她,是因為她的故事。

她一直穿着的蝴蝶羽織,原來是逝去姊姊的遺物。自從姊姊被鬼殺死後,她為了要永遠紀念姊姊,便刻意模仿姊姊溫柔的說話方式,並很努力去善待身邊每一個人,希望自己的性格更像姊姊。可是她對姊姊的死耿耿於懷,因此對殺鬼從不手軟,甚至可以說有點變態地凶殘,會一邊輕輕安慰鬼,一邊狠狠毒殺他們。

她的行為雖令人毛骨悚然,但值得原諒。當她再次遇上殺害姊姊的鬼,多年假裝溫柔的她再也控制不了埋藏的怒火,不惜跟仇人(仇鬼?)同歸於盡。

溫順外表底下,其實壓抑住很多憤怒──我彷彿看到自己,也看到身邊很多人的影子。

「我曾深信幸福的道路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它破壞了之後才恍然大悟,這份幸福,如履薄冰。」蝴蝶忍在臨死前如是說。

幸福像蝴蝶一樣死去。我明白,我們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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