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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29日

占飛 忽然文化

傳記片引人入勝

顧名思義,傳記片講述在生或已故的人的事跡,且標明是誰。許鞍華的《黃金時代》,主角是蕭紅,名副其實是傳記片。根據真人真事改編的故事片,不敢用主角真實姓名者,不能算是傳記片,如《五億探長雷洛傳:雷老虎》、《賭城大亨之新哥傳奇》等等。

港產片以至華語片,傳記片都不多。推想原因是,拍在生的人的傳記,不易得到當事人同意。得到同意,亦會諸多顧忌,一面倒有讚沒彈,恍如宣傳片,難獲好評。講好也講壞,當事人不滿,可能引起訴訟或遭粉絲抨擊。

拍已故的人,按照中國文化的傳統,死者已矣,不隱惡揚善,欠厚道。何況,縱使梅艷芳在生,親自演出《梅艷芳》,也未必討好。事關粉絲往往過分「英雄化」其偶像,真人跟其公開形象往往有段距離,如實惹粉絲不滿,狂捧又失真。是以影圈有句說話:拍傳記片,吃力不討好。

《梅艷芳》的製作人,勇氣可嘉。據悉,雖然此片內地票房遜預期,但本地票房加其他收益,就算無法獲利,也未至於一些網上KOL說的虧損。

廣受歡迎

傳記片是美國電影中屹立不倒的類型,歷史悠久。

1912年,匈牙利裔的美國製片家阿道夫.祖克爾(Adolph Zukor)遠渡重洋,往倫敦找莎拉.伯恩哈特(Sarah Bernhardt)。她是當時紅透半邊天的舞台劇女明星。馬克吐溫如此讚美她:「世有5類女演員:壞、不過不失、好、偉大的女演員,然後是莎拉.伯恩哈特。」佛洛伊德首次看她的演出,即給她迷倒(enchanted)了!

莎拉為祖克爾拍了黑白默片:Les Amours de la reine Élisabeth。莎拉當時已68歲。此片叫好又叫座,祖克爾拿了電影收入這筆錢回美國,跟拍檔創辦了派拉蒙影業公司。傳記片使祖克爾名利雙收,其他製片人怎不趨之若鶩?

奧斯卡創辦於1929年。1937年第10屆最佳電影獎,頒給一部傳記片:《左拉傳》。至今,有很多歷史電影或傳記片獲得奧斯卡最佳電影。隨便憑記憶數數:《林肯》、《沙漠梟雄》、《舒特拉的名單》、《有你終生美麗》、《驚世未了緣》(Braveheart)、《皇上無話兒》(The King's Speech)等等。

難怪有電影史家稱傳記片為「威望電影」(prestige movie),意思是:傳記片可為電影公司擦亮招牌,被視為出品「必屬佳片」的公司。

傳記片亦很易為導演、演員、美術指導和服裝設計獲獎,例如:1936年的《萬古流芳》(The Story of Louis Pasteur),講發明疫苗的法國科學家巴斯德的故事,男主角獲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

最可笑的是,此片同時獲最佳原著故事獎及最佳改編劇本獎,兩個獎互相矛盾:原著怎可能是改編呢?

回報豐厚

一般傳記片成本較A級大片為輕,盈利機會卻不差。有史以來票房最高的傳記片《波希米亞狂想曲:搖滾傳說》(Bohemian Rhapsody),成本才5500萬美元,總收入達9.03億美元,是成本的16倍左右。

可惜,此片是部爛片,卻獲4個奧斯卡獎項,並提名奧斯卡最佳電影獎。史蒂芬史匹堡的《林肯》花了6500萬美元,票房達約2.75億美元,獲12個提名,得兩個獎。

除了1971至1980年外,荷里活年年都至少有10至20多部傳記片,而且範圍相當廣闊。

當中包括了歷史名人例如林肯和邱吉爾、英國皇室;科學家霍金、圖靈;文學家J.R.R.托爾金、維珍尼亞.吳爾芙;導演希治閣和差利卓別靈;演員瑪麗蓮.夢露;政治家尼克遜;黑人社會運動家Malcolm X和馬丁路德金;富豪侯活曉士、喬布斯,乃至被冤屈的小人物、大盜、軍人、運動員等等,無法一一盡錄。

美國傳記片擔當了「教育」觀眾認識美國及西方歷史和文化的角色,同時成為美國極有影響力的軟實力,宣揚了若干美國及西方價值──例如美式個人主義;一方面宣揚「偉人創造歷史」的英雄史觀,另一方面告誡觀眾:人無完人,偉大的人會犯「大錯」,以及切勿「英雄化」和「偶像化」有權有勢者等等。也許正因傳記片涉及意識形態,才使華語片卻步。

撰文: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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