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0月23日
佛學的「根」,梵文和巴利語都稱為Indriya,意指物理性的實體力量,很有威勢,也有主宰的意思,其後被引申為生命力的根源。與感官能力有關的根有六,即眼耳鼻舌身意;與精神力量有關的根有五,包括信根、勤根、念根、定根、慧根。
這五根最多人談及的是「慧根」,而我認為其中的「勤根」最易為人忽略。表面上看,「勤」字聯繫勤懇、勤奮,中國傳統讚揚「天道酬勤」,「勤」是美德,殆無疑義。但佛學的「勤根」,是扣緊「精進」。而所謂「精進」,為佛門專用,不是世俗理解的「努力」,而是以「四正勤」為標準。
「四正勤」不是看表面,即使誦經念佛,也只視之為善緣,不見得精進,因為其內心可能煩惱不斷。「精進」要求斷除心念上的惡,趨向正道。而「四正勤」則是着重斷惡修善:「已生惡令永斷、未生惡令不生、未生善念生起、已生善令增長。」前兩種斷惡需要智慧;後兩種修善需要勇氣。
智勇雙全雖說是勤根利器,但無智無勇者又如何?有一招仍可管用,因勤根要對治的是,佛學所說的「懈怠」。懈怠不同懶惰,懶惰是心理狀況;懈怠已提升至哲學層面。天主教的七大罪:傲慢、貪婪、色慾、嫉妒、暴食、憤怒,以及懈怠,懈怠即在其中,英語是sloth,不是lazy。《聖經.箴言》有云:「懶惰使人沉睡;懈怠的人必受飢餓。」言明懈怠之惡,會自食其果。
因此修勤根的另類招數,是從不懈怠入手,秘訣是凡事持之以恒,或鍥而不捨。現代神經科學已發現,大腦神經有「可塑性」(neuroplasticity),任何重複的行為,大腦總有能力創造全新的神經連結,自行建造高速公路連線。
修行持之以恒便成習慣,足以使人脫胎換骨,英語所謂「We are what we repeatedly do」(此語訛傳是亞里士多德名句,實則原作者是Will Dura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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