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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0月11日

卡夫卡 圈來圈去

敦煌過去與未來

由團結香港基金主辦、敦煌研究院協辦的「中華大講堂」論壇,早前邀得敦煌研究院名譽院長樊錦詩,透過網上連線敦煌與香港,向公眾細說敦煌的過去與未來。

敦煌莫高窟擁有超過1600年歷史,為了守護這份文化遺產,樊錦詩已扎根敦煌59年之久,她更因而被譽為「敦煌女兒」。樊錦詩在會上談到她的其中一項創舉──「數字敦煌」。早於八十年代末,她已提出這個具前瞻性的「數字敦煌」構想,透過數碼科技將洞窟、壁畫、彩塑及相關文物製成數碼圖像,使莫高窟的歷史資訊永久保存。她回想當年把文物拍成照片,但發現照片不能保存太久,加上壁畫的保存有時限,如她說把1908年及1978年的壁畫檔案相比,70年後的壁畫明顯變得模糊了,因此要加快做電子檔案。而他們的技術已由像素75DPI升到150、300,至「現在我們可以做到600,並製作了8K超高清的敦煌藝術球幕電影!」她說。

海納百川

席上樊錦詩也談及不少人把敦煌藝術視為佛教藝術,其實敦煌雖然是以佛教藝術為主,但也包含了其他宗教文明,「敦煌的藏經洞有景教──即是基督教,以及摩尼教、祆教──波斯的瑣羅亞斯德教(俗稱拜火教)的文物,這些教派是唐朝時傳到我們這邊來的。因此,我們不能說敦煌只有佛教藝術,因中國文化是海納百川。」

永不言休

樊錦詩早於1962年的秋天,第一次來到莫高窟。她指出,雖然早於大學時了解到一些佛教石窟寺的基礎知識,但當她走進洞窟,仍然被眼前的各種精雕的細刻、多彩的塑像和畫像所震撼。回顧那時的研究所,她指辦公和住宿的地方是一座清代留下來的破廟。所有宿舍內的家具,幾乎都是「土製」的,「土炕、土桌、土凳、土沙發,書架都是用土的……在到處是土的土屋裏,我的衣服時常要沾土、也時常要去撣土。喝的水是宕泉河的鹹水,以致肚子發脹,甚至腹瀉;因水鹼性大,洗過的頭髮總是黏的,當時沒有條件洗澡,只能擦澡。當時沒有電,辦公和生活照明用的是煤油燈或蠟燭。莫高窟的前輩畫家發明了借光法,用鏡子在窟外把陽光反射到洞窟裏的白紙上,才使洞窟內明亮起來。洞窟前沒有棧道,沒有樓梯,進上層洞窟,要蹬着用樹幹插上樹枝的『蜈蚣梯』爬進去。為了減少去廁所上下蜈蚣梯,我索性早上就不吃不喝。」

「敦煌艱苦的生活使我望而卻步,沒有一點再到敦煌的想法。我沒有想到,一年後,1963 年的畢業分配,把我分配到了敦煌。」命運把樊錦詩再次帶回敦煌,不只有她,還有她的丈夫。「我的丈夫彭金章,理解我,支持我,也了解敦煌,毅然放棄了武漢大學的教學工作,來到了敦煌,與我相依相伴。彭金章到了敦煌,改行搞起石窟考古。他通過考古挖掘清理,揭示了莫高窟北區石窟的真相,直到生命的最後,他都在做敦煌石窟考古工作。雖然他已經離我而去,但我覺得他一直在我身邊陪伴着我,所以我晚上關門的時候,都是輕輕的,怕把他吵醒了。」她在會上亦分別談到國立敦煌藝術研究所第一任所長常書鴻、敦煌美術史的拓荒者段文傑、敦煌石窟「活字典」史葦湘等人的經歷。

未來,樊錦詩指仍會透過保護、研究、弘揚、管理為目標去守護敦煌。她說敦煌是永遠都研究不完的。

撰文:卡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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