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9月15日
「嘩,好多貓魚啊!」少婦廚神June休漁期結束翌日巡街市,雀躍的發來訊息。她自言吃貓魚大,形容不知幾好味!所謂「貓魚」,實情是上不了大枱的雜魚仔,當然不是游水的,但都是天生天養野生海魚。
小時候,家裏養了7隻貓,買貓魚,煎貓魚,幾天便要忙一次。碼頭旁、街市路攤,漁販用膠兜鐵兜裝載整兜叫賣,想當年幾塊錢已有十幾條雜魚,有些叫不出名堂。每次買貓魚,挑幾條完好無缺的煎成枱上鮮是家常小菜,總之煎香醮豉油,就是June所言「不知幾好味」。或許前世是貓,收到June報信,心思思去買貓魚。
其實,報信的還有懂茶兼且珍藏頗多的披頭四茶王,他趁熱鬧將鴨脷洲街市海量的海花蝦和花竹蝦照片發來,又確實相當誘人,雖然從照片看出他家裏的人烹調不得其法,但依然相信好食唔好睇而已。最要命碰上大師姐上周五在本欄毫不保留公開煎蝦碌大法,滿腦子忽然都是一節節花哩碌的生猛大蝦。
直至休漁期結束差不多一個月,才有閒情認真逛鴨脷洲街市,不算水尾吧。久休復業的漁販顯然大報復,鴨脷洲街市幾乎每個魚檔都有花竹蝦,幾大隻都有!巡迴了三個圈,忽然猶豫起來,蝦多眼亂,興趣不知為何大大消減。
不得不承認,見異思遷,事關在轉角那檔有發現,只見8條黃花一動不動躺在冰塊上,若把這些當是貓魚太折墮了。由於魚眼的水晶體晶瑩通透,整條魚看起來栩栩如生,繞了三圈其實都是為多看牠們幾眼,愈看主意愈堅定,吃定你了!
野生貨色
其實不必看標示牌上寫着「野生海黃花」,對自己的判斷更有信心。漁販鑑貌辨色,已知我是囊中物,再落藥:「80蚊,畀晒你!」80元,平時可以買到4條,現在是8條啊,憑良心講的確抵到爛!不過,當晚只有我一個人,一口氣鯨吞8條魚,自己也覺得過分。只買4條,50元,成交。於是,不洗米煲飯,也不弄其他餸菜,這一餐名副其實「魚飯」,只吃4條魚。
請漁販只打鱗免劏,因為覺得漁販往往粗枝大葉,一刀便把腹中物全部清掉,買魚回來自己須再仔細清鱗,再開腹清掉魚腸、魚膽及血脈,魚肝和魚精子都小心保存下來。
本來想煎,但愈劏愈覺牠們鮮味,索性學師傅基哥教的簡單方法,在魚身擦點鹽,醃十多分鐘落幾滴油便隔水蒸,薑葱豉油一切免落。沒有飯,沒有菜,連薑葱都沒有,每一啖都是魚,終於發現魚背上那條魚柳、魚腩、面珠登、魚骹凹窩那粒肉、魚尾,原來味道上有些微差別,若果煎恐怕煎香將這差異模糊化。
黃花魚味獨特,下次找一盤下價貓魚,依法蒸熟,看看哪些好吃過黃花。
(編者按:梁家權最新著作《沒有星星的美食》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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