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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31日

占飛 忽然文化

未知生 焉知死

孔子諱言死,《論語》有言:「未知生,焉知死。」可是,《荀子大略篇》中卻有一大段對話談死。

子貢問於孔子曰:「賜倦於學矣。願息事君。」孔子曰:「《詩》云:『溫恭朝夕,執事有恪。』事君難,事君焉可息哉?」

「然則賜願息事親。」孔子曰:「《詩》云:孝子不匱,永錫爾類。事親難,事親焉可息哉?」

真正安息

「然則賜願息於妻子。」孔子曰:「《詩》云:『刑於寡妻,至於兄弟,以御於家邦。』妻子難,妻子焉可息哉?」

「然則賜願息於朋友。」孔子曰:「《詩》云:『朋友攸攝,攝以威儀。』朋友難,朋友焉可息哉?」

「然則賜願息耕。」孔子曰:「《詩》云:『晝爾於茅,宵爾索綯,亟其乘屋,其始播百穀。』耕難,耕焉可息哉?」

「然則賜無息者乎?」孔子曰:「望其壙(墳墓),皋(水邊的高地)如也,顛(山頂)如也,鬲(煮食器具)如也。此則知所息矣。」

子貢曰:「大哉死乎!君子息焉,小人休焉!」

子貢疲倦了,想退休。退休後幹什麼好呢?子貢提出「事君」、「事親」、事妻、事友,乃至返鄉下耕田。孔子都引《詩經》勸阻子貢,指出事君、事親、妻子、朋友、耕田之難,不下於「學」,只會令子貢更疲倦,無法真正的「息」。子貢於是問老師:難道君子畢生也無法「息」嗎?孔子不直接答覆,而叫子貢看看墳墓、恍如水邊的高地、山頂、煮食器具,暗示: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至死方休,怎可以中途退下來,只顧滿足個人的志趣呢?子貢聽了,不無感嘆:「君子只有死時才可真正的『息』。」

有學者考證,《荀子大略篇》可能是門人弟子所寫,並非出自荀子手筆。若然,則篇中記載,亦未必真是孔子之言。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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