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8月21日
我承認,我為印第安人着迷,無論他們的名字、歷史、習慣、衣飾、文采、武功、愛恨、信仰,都是如此淒美、孤絕而悲壯。
小時候看「牛仔打紅番」電影,我們都給荷里活大大的欺騙了,每個小孩心中,總有錯覺,印第安人是邪惡陰險的,老是偷襲那些冒着萬般風險,勇敢來到新大陸,開天闢地的白人英雄,用弓箭射殺不止,還把他們的頭皮割下,一串串的掛在胸前,紀念勳章一樣。
然後,慢慢地,開始出現一些書本、一些電影、一些學說,為印第安人翻案。其中一本,叫《把我的心葬在傷膝河畔》的,尤其哀傷動人,書裏面所寫,不是美洲怎樣光榮地奪得,而是美洲怎樣悲劇地失去──美洲本來便是印第安人的地方呀。
所謂「傷膝河」,是百多年前,白人征服者與印第安土著最後一場血戰的地方,在南達科他州,雖然確切地說,這根本算不上一場戰鬥,勉勉強強,只能以「傷膝河大屠殺」之類稱呼,載進歷史。
1890年秋末,饑荒已經籠罩南達科他州,因為周邊的白人移民,已經完全殺滅了北美的野牛,而野牛是印第安人的傳統食物來源。在飢餓的威脅下,印第安人隨着族長「斑點麋鹿」的帶領,離開強迫性的「限居地」,向北方進發,尋找食物。
印第安人萬沒料到,為了全面佔有新大陸,美國會派出一整團的騎兵,追趕而來,在「傷膝河」邊上攔截他們,勒令交出所有武器,返回荒蕪的「限居地」。
印第安人意識到,一切已走到盡頭,按他們的性格,寧願戰死,也拒絕在飢寒中緩慢地凋萎,寧為灰燼,不作微塵。「斑點麋鹿」毅然領導子民,黑夜中跳起一場儀式性的舞蹈,召喚祖先神靈,然後在次晨,絕望地對美軍發動攻擊,儘管當時他們的手中,甚至沒有最擅長的弓箭,而只有戰斧和小刀。
結局是可以預見的,即使印第安戰士有必死的勇氣,但手持連環步槍的美軍還是把他們擊退了。幸存的印第安人逃回「傷膝河」營地,那裏還有他們的妻兒,但事到如今,美軍已不想再冒險,乾脆用火炮全面轟向「傷膝河」,也就是我們今天常掛在口邊的「無差別攻擊」。
而印第安人的悲劇,這才結束,或者開始……
訂戶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