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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7月3日

伍懷璞 國學與生活

客家人「傳統精神」

上期說潮州人和潮州文化。今期則說客家人。俗說「有華人之地,便有客家人」。客家人是漢族的一個獨特族群,憑藉「硬頸」精神,即勇於開拓和堅韌不屈的奮鬥,在世界各地於商、政、文化等取得巨大成就,因此了解客家人的精神,可助人在逆境中奮發向上。

在古代,中原地區的一部分漢人,因戰亂南遷渡江,來到現在的廣東、福建、廣西、江西、湖南等省區,以及海外地區,為了與當地居民加以區別,這些外來移民自稱「客戶」、「客家」、「客家人」。客家人是唯一不以地域劃分的族群,卻也能傳承千年,是因他們有以下4個共識:1.是從中原地區漸次南遷至江西、福建、廣東等地,再遷往海內外各地的漢族人;2.會說客家方言;3.生活習慣、禮俗、信仰等,具有客家文化的共性;4.具有客家人認同意識。關於客家人,《自然淘汰與中華民族性》一書中盛讚道:「客家人的重要特性,就是能夠刻苦耐勞和團結,惟其如此,故在工作上常佔優勢。因為他們能團結,故能以少外地人的身份,在當地生存和繁衍。」客家人在苦難中磨礪出來的「硬頸精神」,使其成為「最堅強有力」代表之一。

五南遷說

漢族人向來安土重遷,像客家人這樣大規模的遷移,自然是因生活所迫。客家人南遷的次數,眾說紛紜,以「五次說」最為流行。第一次是西晉末年「永康之亂」,和少數民族入侵中原的「五胡亂華」時期;第二次是唐朝末年的黃巢起義,和「五代十國」天下大亂時期;第三次是南宋末年,蒙古鐵騎南下,客家先民再次南遷;第四次是明末清初,客家人響應政府的移民政策,如「湖廣滇四川」,即客家人從湖南等遷入四川等地;第五次是太平天國運動期間。另在秦朝,秦始皇平定南越後,派趙佗等人率領50萬大軍駐守,又發配數十萬「罪人」到嶺南,構成了第一批移民。據說,龍川的趙、韋、官、任四姓居民,即是這批移民的後人。這也是客家人的一部分。

著名學者羅香林在《客家源流考》中說:「這些南渡的人們,在經濟方面,開發了南方的產業、增進了南方的生計;在民族方面,增加了內地人民和南方部族的……融合。」如今客家人遍布內地南方,以及南洋、歐美等七十多個國家和地區。

硬頸精神

「硬頸」,在這裏是指客家人不屈不撓的精神。客家先民自中原故土而來,扶老攜幼,翻山渡水,輾轉南遷,歷經磨難,是習慣了現代交通工具的人難以想像的。他們歷盡艱險之後,也只能先扎根在人煙稀少、偏遠山區的窮鄉僻壤,以免與當地人起爭執,因此形成「逢山必有客,有客必住山」的現象。在艱苦環境中,客家人披荊斬棘、艱苦創業,造就了客家人勇於開拓、堅韌不屈的硬頸精神。因此客家人既是「北方強者的血統與遺傳」,也是「自然環境和人為環境影響或選擇下的適者」。

憑着這種「硬頸精神」,「故數百年前能冒風濤、涉巨浪,遠赴南洋從事墾闢大業」。如客家人葉亞來(1837-1885)在馬來西亞用了24年的時間,使原本不滿千人的吉隆坡,從礦區變成繁榮的大市鎮,因此人們稱其為「開闢吉隆坡的巨人」。此外,新加坡「國父」李光耀(1923-2015)和現任總理李顯龍、泰國前總理他信和英拉,皆為客家人後裔。即使在遙遠的南美洲蘇里南,也有客家人的足跡,該國首任總統陳亞先,有客家血統,而客家話也是蘇里南的官方語言之一。

崇文尚武

客家人崇文尚武,也是其「硬頸精神」的體現。著名客商「萬金油大王」胡文虎(1882-1954)曾說過:「我先民既遠離故土,雜居於其他先住居民之中,僻處僻阻之區,時虞意外侵迫,不能不藉腕力以自衞,故風俗自昔即多習武角藝,惟處世謙和,而守義勇往。男富強毅弘深之氣,堅韌不屈;女無纏足怯弱之習,健美有加。」

傳統客家人崇文尚武,男女皆然。如有很多專家都如此記載:「客家人很注重武技,每一個市鎮都有練武習藝的團體。他們所以要注重武藝,原因很簡單,就是為了自衞,因為客家轉徙萬里,沿途難免受到搶奪。」客家女性常常使用的銀簪、頭飾,形如刀劍,可以當作武器防身之用,這是客家女性在遷徙途中,將防身武器藏在髮髻中,其後則演變成女性的頭飾(如今一些客家村落仍保持習武的風尚)。

除了習武自衞外,客家人即使再窮困,也不忘教子女讀書識字,奉行「討食也要叫子女讀書」的信條,認為「生子不讀書,不如養大豬」。傳統客家人甚為尊重有知識和學養的人,皆尊稱他們為「先生」。在這種信念的影響下,客家人多有文武兼備的人才,如歷史上有名的文天祥、袁崇煥等。

客家人有一句經典的祖訓:「振作哪有閒時,少時壯時老年時,時時需努力;成名原非易事,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要關心。」這話可看出,時刻努力的客家人,在每世代都能冒出各類成功的人才也!

撰文 : 伍懷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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