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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5月13日

顧小培 康和健

煮到嚟就食

黎智英去年8月10日被警方拘捕,回答現場採訪記者提問時,說「煮到嚟就食」,那可能是他處於這個突變中自然流露的晦氣說話。因為其時他在法網之中,身不由己,還有什麼別的話可以說的呢?前廣播處長梁家榮2015年8月7日履新那天,也用上同樣說話。原因則是在於他選擇了「接受一個不討好的職位」。香港電台中,明顯有一些具政治取向的工作者。他知道一旦成為廣播處長,將來的職責會包括處理這些人。他將會有需要站在主管的位置,試圖去「規管」或「左右」他們的行為。於是他不得不使出這個太極推手招數,為自己設下一個「將來處事時可以靈活變動」的伏筆。

社會中有哪些人會是像梁家榮那樣,須做一些令自己為難的工作?劊子手可說是最顯著的例子之一。他受命要將一個活生生的人置於死地,執行這種可能會是違背自己良心的事情。一個劊子手為什麼有權殺人?權力的來源,乃是他收到的一道命令。所以他也大可以說「煮到嚟就要食」。

另一個例子是戰場上的士兵。他面對着對方的軍士,須舉起槍將其殺死;而對方也有同樣的任務。兩個人在此之前從來沒有交往過,彼此完全是陌生的人。但為了軍令,兵士就必須做這個對他本人來說可能是極不情願的工作,亦屬「煮到嚟就要食」。

在日常生活中,有沒有一些類似劊子手般的角色?律師可能是其中之一。律師手持旗幟上寫的是「維護公義」;口中說的是,為了替社會維持一個公正制度,他須付出自己的一分力,包括替自己的委託人辯護。相信每一個律師都曾經面對過這樣的問題:你明知你的委託人是一個殺人犯,你怎麼還能夠代表他說話,力求令他開脫?律師堂而皇之的答覆是,這個人有沒有違反了法律而殺人,並不是由我來說的,我也不想在這方面表達意見。到頭來,有法官和陪審員去斷定他是否有罪。我的職責,只不過是站在他的立場,盡量提出一些法律許可的辯護理由而已。在這個程序中,我的角色是替被告人維護他「應有權利」。這樣做,也可以令司法程序有一個平衡,防止一面倒的現象。

英國的大律師採用一個所謂「書記」(Clerk)的制度。他可以辯說,這是我書記安排給我做的工作。此外,我有一個必須遵守和履行的專業守則,叫「的士站原則」,不容許我「揀客」。所以,我只能「煮到嚟就食」。

 

(編者按:顧小培最新著作《樂活知食 踢走都市病》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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