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4月13日
現代人肯定比前人更多耳蟲,皆因現代人時刻都給廣告歌、流行曲、電影和電視劇的主題曲、插曲和配樂……等等轟炸。耳朵又不能像眼睛般閉上,不聽也不行。有聽而不聞的功力者少之又少,尤其是孩童和少年時及戀愛時聽的樂、曲,往往在你毫無防備下深印腦海,抹之不掉。
美國心理學會(American Psychological Association)曾經發表論文,總結一首廣告歌或流行曲成為耳蟲的條件。(1)快歌比慢歌較容易流行及成為耳蟲;(2)樂、曲較短(不要超過5分鐘)、主歌或副歌有一段輕快、容易上口、易記牢的旋律,並重複幾次,便容易成為耳蟲。此所以貝多芬的《月光曲》、《歡樂頌》乃至《命運》起首的「登登登凳」是耳蟲。德布西、馬勒,甚至華格納的音樂卻不能。
意大利名作曲家威爾第寫歌劇《弄臣》,寫完整齣劇後,樂團和歌唱家發現竟欠了一首詠嘆調,問威爾第。他說那首短歌要在首演那晚演出前才交貨,並聲言該曲不用排練。他這樣做,是為了避免演出前此歌洩露了,無法給聽眾驚喜。這首詠嘆調便是《女人善變卦》(La Donna È Mobile)【註】。結果如他所料,一曲既終,滿座觀眾起立拍掌,如雷貫耳,觀眾且即場高呼「安歌」,重唱了幾遍,觀眾才罷休。《女人善變卦》正正具備了成為不朽耳蟲的條件:輕快、易上口,而且重複唱了兩遍。香港黃金時代的流行曲結構大多是AABA。A是主歌,B是副歌。旋律優美的主歌反反覆覆唱三遍,聽眾想不牢記也不能呀!
要寫出易上口的旋律,有一個秘訣,就是每句音調先升高後降低,像個Λ字。黃霑的「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是最佳例子。兒歌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是另一個例子。為什麼會這樣?至今,音樂心理學家仍說不出所以然,只知道這樣寫便好。
【註】Luciano Pavarotti主唱《女人善變卦》: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CFEk6Y8TmM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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