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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2月8日

劉偉聰 北狩錄

無知無畏者說法(上)

無知者無畏,本版同文顧小培先生上周說法,不值一哂,完。

手上新獲的一卷Oxford Legal Philosophy系列新著叫Coercion and the Nature of Law,著者是Kenneth Einar Himma,長年客席克羅地亞的Zagreb大學,授jurisprudence。我癡心癡想,一廂情願,恒以為在post-communism state教授法哲學,彷彿寒夜裏愈燃愈亮的一盞孤燈,未必光照當世,卻是綿綿明麗氛圍。誠然,Himma是非常分析哲學的一派,conceptual,analytical and even metaphysical,為了行文精確,不能不謂枯槁無趣,路徑嚴密近於Joseph Raz,不太(也不必)近於人情,入口味道自不及他同代但超級英年早逝的John Gardner(以稚齡35歲即榮登牛津Professor of Jurisprudence王座,一坐十六年,求去,前年逝世,才不過五十有四!)。

Himma這一卷書defends的是the Coercion Thesis,即所有可稱得上是legal system的制度必然背靠the sanction of violence,這可謂家喻戶曉,尋常巷陌,那還寫來作啥?且聽Himma如何自行解嘲:「But it is false that the Coercion Thesis is so obviously true that there is no need to mount a rigorous philosophical defence of it.」

其實,甫一語及「defence」,即隱含世上有人會挑戰或反對Coercion Thesis,不承認the sanction of violence乃the necessary condition of the constitution of a legal system.

我城人仔經歷了目睹這許多小城大事,大概不會奇怪,一些大人先生——Himma厚道,還尊稱他們是informed skeptics,只因他心上的例子是Herbert Hart和Joseph Raz;如不是Hart和Raz一類的大儒,則只會是今天年輕人口中的OK Boomers吧!——還堅稱法律是金科玉律,幾乎是natural law if not the divine one,一律碰不得,否則車毀人亡(恕我下刪無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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