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2月3日
阿翁發現香港字字模,純屬偶然,2018年,她代表工作室到韓國參與印藝會議,碰上荷蘭韋斯特贊鑄字工房基金會主席Ronald Steur。Ronald是公務員,父親開印刷舖,他自小就對鑄字感興趣,退休後投身相關保育工作,發現荷蘭曾擁有一批十九世紀中葉的香港中文活字,想找出其所在,遂主動聯絡阿翁,附上1979年到當地參觀這套字的香港團成員照片,希望她幫忙辨認聯絡。
當時阿翁正為工作室籌備大型展覽,整理香港的印刷歷史,立刻想到這套字可能是書上記錄的、英華書院鑄造的「明體四號字」,這套字早在港銷聲匿跡,竟在荷蘭找到,她很興奮,將Ronald提供照片中人一一辨認,可惜全都已仙遊,線索中斷。
但兩人都沒有放棄,阿翁不斷翻查資料,發現行內叫這套字做香港字,名字對此地來說別具意義。與此同時,Ronald翻找荷蘭歷史檔案,在萊登國家民族學博物館倉庫中找到一批在1860年翻鑄的香港字鉛模,大約有6000多粒,放滿一整個櫃,特邀阿翁一起重鑄。收到消息那一刻,阿翁笑言自己雙眼發光,立刻出發,在2019年12月前往荷蘭試鑄。
試鑄過程困難重重,找出排列方式和所用材料花去不少時間,最頭痛是字模大小不一,難以放入二十世紀整齊劃一的鑄字機器中,「又要小心對待文物,因此一個早上只能做兩粒字」。字的角度也有不同程度的歪斜,要不斷實驗將中軸調正,否則印出的字如打風,難以閱讀。「當時鑄字工藝不太成熟,很多字都不劃一。」Ronald不懂中文,無法處理,幸有個設計出身的香港女生正在荷蘭工作假期,一起幫忙。「鑄出來印在紙上看效果,再重鑄很花時間工夫。」
另一個困難是資金,「鑄字很昂貴,今天要重鑄,可以說是要花跟當年開發一樣的價錢。」阿翁從朋友之間籌錢,加上藝術發展局資助,才能勉強應付。但在過程中,疫情爆發,連荷蘭都要封城,去年6、7月她趁疫情緩和解封之際,再到當地將字體翻鑄,花了一個月終於完成首批73枚香港字。
未來她希望能繼續籌錢,將這套字完整重鑄,甚至用來印刷刊物。「它叫香港字,怎麼說香港也要有一套吧?如果可以用來印香港的作品,會有更強的歷史傳承意義。」
撰文:張綺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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