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18日
人類文明怎樣延續下來?最初可能只憑觀察和記憶。每一代人,看着自己上一代如何做,學會了,記下來;然後用上同樣方法方式,跟着模仿,能得到相同的效果。於是一代一代傳下去。過程中有語言、圖像、文字、印刷的發明,令傳承效率更高,範圍更廣,資訊保留更完善,留存下來的時間也更長。
歸根結柢,一字記之曰「抄」。昨天說了很多有關「抄」的做法,主要牽涉的是語言文字,中外都一樣。中國人比較幸運,憑一些遠至石器時代所記錄下來的符號,之後多番演變的文字,我們一直都能將祖先的事跡和思想記錄,抄襲,再而傳承至今。考古學家替我們找到的,由刻畫在陶器上的陶文、至甲骨文、再而是青銅器上的鐘鼎文,皆來自零碎的出土文物,我們還能依稀辨認。之後,字體愈來愈成熟,經篆書、隸書、楷書,以至變化而成的行書、草書、簡體字,歷代中國人花了不少工夫整理編纂,現今尚能追溯四五千年來使用的整套文字。
相傳造字是倉頡之功。倉頡是神話人物,據說生有「雙瞳四目」,未必屬實。但蔡倫造紙、畢昇首創活字版印刷,卻是有歷史可稽考。我們中國人在這方面下了不少心機,也做了不少工作。直至約240年前,「抄」仍在大規模地在做。清朝乾隆皇帝下令編纂的《四庫全書》,全是憑人手一個字一個字地抄寫而成的,花的時間不少於11年,抄寫人員用上了三千八百多人。
箇中有一個問題。在「抄」的過程中,包括中文外文,抄的人懂不懂他在抄的是什麼?基本上,他縱是不懂有關的語言文字,也可以有抄的能力。反而,如果他個人對這些語言文字有起碼的認識,更會擴大了「可能出錯」的空間。為什麼這樣說?因為一旦他了解自己正在抄的是什麼,大可以會加進本人的一些思考,再而做出個人的取捨,因而將要抄東西的內容扭曲了。
人類在群居社會中,孜孜不息地以抄的方法做傳承工作。同時,他的身體也有同樣操作,從沒停下來,也做得愈來愈好,愈來愈得心應手。我說的是祖先留下來的遺傳密碼DNA。這些密碼不單人人都有,在他身體中更是每一個細胞都有一套。身體有天生的機能,能從林林總總的DNA中,找到各式各樣製作蛋白質的藍本,再而憑「抄」的方法,一一造出來。問題是,在這個過程之中,會不會加進一些不當的東西?
(編者按:顧小培最新著作《樂活知食 踢走都市病》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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