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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30日

占飛 忽然文化

世事如棋 「后」勁凌厲

象棋和西洋棋都是由印度傳入中國和歐洲。中國的圍棋和象棋,跟西洋棋(即國際象棋)一樣,都是戰爭的縮影。圍棋勝負在誰佔地較大(目較多)。象棋是兩軍對陣,殺對手的將、帥者勝,而西洋棋卻比較「暴力」,要殺對方的王。

象棋有卒、車、馬、炮、士、象(相),西洋棋亦有卒、馬、城堡(着法如車),卻沒有象和炮,卻有主教和王后。王后可橫、直、斜走,格數不限,是最強的棋子。據歐洲的史家考證(註),印度棋沒有王后,只有顧問大臣(或相國)護王,八世紀由阿拉伯人傳入歐洲時,象變成主教。斯時,沉迷棋藝的大多是皇帝後宮的妃嬪和貴族、世家的婦女,加上中世紀歐洲有幾位文治武功均非常卓越的女王和攝政的王后(見副稿),顧問大臣遂變為王后。

起初,王后這隻棋並不如現今那麼「厲害」,直至1475年,西班牙出了伊莎貝拉一世(1451-1504)。她與堂弟結婚後,先統一了西班牙,成立了宗教裁判所(即歷史上臭名遠播的Spanish Inquisition)獵巫,驅逐篤信回教的摩爾人和猶太人(留下來的要改信天主教),並資助哥倫布「發現」北美洲。

1495年,西班牙無敵艦隊雄霸海洋,伊莎貝拉權傾歐洲,碰巧此時要統一西洋棋的着法和規則,於是改變王后的着法,提升其實力至今。由於伊莎貝拉迫害穆斯林,塔利班恨她刺骨,嚴禁任何人玩西洋棋。

女性掌權

直至1880年,美國的棋例仍訂明,抽籤決定黑、白子哪個先走,但到1889年,歐美盛行種族主義,黑人被視為智力低等,禍及西洋棋至今,棋例規定:任何比賽都由白子先行,棋力較弱的一方,以及挑戰者都執白子,因為西洋棋是「文明民族的智力玩意」(首名世界棋王Wilhelm Steiniz語)。可見此棋例帶有種族主義的含意。

由古代至近代,中國和歐洲諸國都是男尊女卑,皇帝大多是男性。在五世紀,當時統治今天德國西部、比利時及法國北部的法蘭克人(法國之名即來自此族),通過了《薩利克法》(Salic Law)。此法除了定下各種罪行的刑罰外,還規定了:只有男性才可繼承王位。是以法國從來沒有女王,因歷朝王室均嚴格執行《薩利克法》,並為此而打過好幾場非常血腥的戰爭。

一些北歐和南歐國家都不遵此法,至今,不少歐洲國家仍有女王。英國亦不履行《薩利克法》,皇帝沒有兒子,他駕崩後可由女兒繼承。現時,英國規定:王位傳長,長女亦可為王,今之伊利沙伯二世便以長女身份繼位。英國歷史共有6名女皇,啟其端者是亨利一世的女兒瑪蒂爾達(Matilda, 1102-1167),父王指定由她繼位。可惜,她的表親不服,跟她爭奪皇位,發生內戰,瑪蒂爾達始終沒有正式登基,只獲稱號Lady of the English。1154年,她將王位傳給兒子,是為亨利二世。

按照百度的統計,中國歷代皇朝掌握國家最高權力的女性共34人,以漢朝最多,共8人。西漢的呂后是第一位掌握大權的女性。可是,她不敢篡位稱王,只說是「臨朝稱制」,以合理化她的管治。往後,除了武則天自立為皇帝外,其他33位君臨天下的皇后,都只能「臨朝稱制」,或垂簾聽政。

日本、越南和朝鮮都曾有女王,何以中國歷史上只有武則天篡唐稱帝?中外史家各有不同解釋。一說認為:開創唐朝的李家有草原部落的「血統」,男女較平等,女子一樣善騎射、牧馬羊,地位較高,故能產生武則天這樣的女皇帝。問題是,何以最多女后「臨朝稱制」的是沒有胡人「血統」的漢朝?

歷史偶然

孟憲實在《論武則天稱帝》中則認為:武則天的成功,是歷史的偶然:「這些偶然因素再沒有機會集合於另外一個女性政治家身上,於是女皇帝故事終成絕唱。」

另一說認為:歐洲諸國信奉天主教為國教後,行一夫一妻制,較大機會皇帝沒有兒子繼承,傳位給女兒總好過落入表親家族之手。中國的皇帝卻後宮妃嬪眾多,等閒有10多名兒子,不必傳位給女兒。再說,中國儒家極力反對女性干預政事,何況篡位?王夫之曾痛罵武則天是「鬼神之所不容」。

註︰荷蘭作家Govert Westerveld的The Influence of the Queen Isabel la Catolica on the new Powerful Dama in the Origin of the Draughts and Modern Chess Game,及史丹福大學性別研究學者Marilyn Yalom的Birth of the Chess Queen: A History

撰文: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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