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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27日

占飛 忽然文化

大流行教曉人類什麼?

新冠疫情撲朔迷離,沒有人知道何時完結。當有希望能把疫情數字控制的時候,冷不防確診數字又來急速上升。為什麼疫情如此持續懨悶?人類又可以從中學到什麼?

病毒的特性是隱形、繁殖力快、適應能力強,能在人意料不到時殺個措手不及,而且無孔不入。病毒感染的傳播模式,已經成為人類行為、市場學甚至銷售模式等的一個典範。

英文形容一件事goes viral,就是指一個影像或錄影等短時間內在大批網民中不斷彼此分享,不斷散播。站在宣傳的角度,媒體的爆炸力正是如此,像瘟疫一樣散出去,並非可怕的事。事件愈負面愈醜惡,愈viral。明星偷食、政客醜聞、揭瘡疤爆陰毒一定成功如病毒般變大流行。

香港新冠疫情近日進入第四波,其中涉及幾個主要群組,當中大部分都證實是輸入個案,而且是全新的變異病毒品種,這就是所謂少數原則。這個觀念並不算另類,經濟學者常講「80/20法則」,也就是20%的參與者完成80%的「工作」。

少數原則

在大部分社會中,20%的汽車駕駛者為80%的交通事故負責、80%的啤酒是被20%的酒客喝掉等。在流行病學中,「80/20法則」更明顯──大部分疫症是由極少數的人造成的,就如新冠,大部分感染都是來自少數無病徵的人。

這個原則教曉我們什麼?如當局不能鎖定這些少數群組,最後仍會要全港市民一起承受,令社會活動、經濟發展萬劫不復。若果未能針對這些少數的高危人士進行監察,最後就會成就了病毒這個擴散成功的少數原則。

少數原則也是本世紀性病如梅毒、淋病大流行、HIV病毒在社區爆發的機制。例如當年一個10萬人口的社區出現疫症,罪魁禍首就是數個小區、經常出沒幾個特定地方的百多人。

如何讓品牌像病毒一樣傳播?特定人士發現這股新的流行趨勢,並且透過自己的人脈、努力、熱情及個性,掀起熱潮。

暢銷書作家Malcolm Gladwell在The Tipping Point一書中,提出一個嶄新的理念。所謂Tipping Point,有翻譯成臨界點、引爆點或爆發點,就是一件事件去到某一個點,就無限量不受控地爆發。放在宣傳或人類要達到的社會效果,這個當然妙不可言,始作俑者只需要等着收穫成果。近年也有用這個狀態和模式去理解自然和社會的發展,例如全球暖化的環境破壞、政治形勢和社會冒起的精神喜惡如民粹或極端觀念等。

一發不可收拾,就有如疫症大流行。流行病的三大因子包括散播傳染原的人(即宿主)、傳染原本身及傳染原活動的大環境。一旦流行病已引爆,失去平衡,一定事出有因,可能是上述三大因子之其中一個,甚至是全部因子產生了變化。

新冠疫情,傳播軌跡撲朔迷離,病毒無法捉摸,令人防不勝防。人類行為對疾病的影響,在今次的疫情中反映出,原來人類對自己行為所存在的高危因素懵然不知。

環境因素

環境因素對於任何文化現象或疫症大流行都舉足輕重。季節性因素對罹患疾病的案例數目影響深遠,不難理解。氣候季節、社會氛圍、市民衞生意識這些都會影響疫症的傳播。香港人多擠迫,居住環境狹小,市民渴望能出外鬆一鬆,是影響疫情的重要環境因素。

與人類關係密切的疾病,遠古已有。如由性接觸傳播的性病,當中涉及很多複雜的因素,如人類行為、性消費模式、心理喜惡、妓寨經營潛規則等,影響着這種病的傳播,當中可能帶來疫症爆發危機。

沒有一個臨界點或大流行是單一因素可啟動,必須是多個環節同時引爆。其中「定着因素」(The Stickiness Factor)就是持續的狀態,如犯罪及傳染病的互動,很多時是由持續的社會環境因素造成。例如有人因吸毒導致貧窮,於是出賣肉體換取金錢,然後把性病帶回所屬社區。貧困地區往往因此承受沉重醫療負擔,令體系瓦解,而為了解決問題,政府可能會把人口分散往其他地區,性病及這些人的習慣跟着四處流竄,終引發疫症。

放在今天的疫情,香港無法將個案歸零,是不是要想清楚有什麼定着因素?最初感染都是外來的,然後在社區造成感染鏈,當局防疫有心無力,令流入個案不斷;第二波是由於留學生回港;第三波是中途轉站的海員及機組人員出事;第四波是全新的變異尼泊爾病毒。持續漏洞令疫情沒完沒了,加上對本地高危人士未有嚴格監控和檢查,這些80/20少數人士成為播毒主力。要對抗新冠肺炎,必須找出這些因素,才能控制疫情,扭轉逆勢。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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