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29日
今天10月29日,香港郵政局發行《風雲》漫畫紀念郵票,繼金庸和老夫子第三個本地流行文化獲此榮譽,可喜可賀。
跟歲數細我一輪的朋友談起:「馬榮成東西,畢竟舊的好。」她接口:「對呀,《風雲》改編成電影就不好看了。」其實我想說的是作者馬榮成另一套舊作。大抵七十後如我心目中的經典乃八十年代接觸《中華英雄》,八十後則九十年代接觸《風雲》,彷彿初戀心跳,誰也拗不贏誰。
同為武打漫畫,《中華英雄》(1980-1989)特色在加入民族元素,主角華英雄賣豬仔到海外,華僑受美國黑幫黑龍會迫害,又遭滅絕人性的日本武者挑戰,讀之血脈沸騰。但當然,這種大中華膠現今港青是否還受落頗成疑問。1989年,馬榮成遇襲後離開玉郎機構,《中華英雄》雖未完,在fans看來算戛然而止了。
天外有天
作者自立門戶創製《風雲》(1989-2014),純粹武俠爭霸,稍嫌欠逼力──我承認我存偏見,《風雲》故事,拆穿了就是神仙獅子老虎狗遊戲,開局「南麟劍首」與「北寒雪飲」樂山大佛決鬥,殊不知只攔路惡犬,雄霸一插手,立即挾着尾巴逃。雄霸之後,輪到絕無神猛虎出柙,卻極忌憚其師兄拳道神,拳道神又一招之間敗於天皇……回頭看,當初南北兩大高手豈不幼稚得似井底之蛙?決鬥個啥呢?而主角像電玩般過關打大boss,永遠天外有天,層層疊疊,難怪寫足二十幾年。
漫畫師弱於構思故事,情有可原,但按說,馬榮成一登龍門,兼聘請專人協助編劇,高度創作自由,怎麼反不如身在玉郎的《中華英雄》呢?竅妙來了,我認為,創作有時不宜完全自由,受老闆/上司約束,老闆/上司市場觸覺較強,正好彌補藝術家天真。
另方面,可能馬榮成做了老闆顧慮便多。《風雲》連載於《天下畫集》(馬榮成公司亦名「天下」),即是原意《天下畫集》收錄不同作品,可惜,二十幾年下來,基本上《風雲》獨佔,所謂畫集之集形同虛設,為何如此?因為長篇能箍客啊!所以《風雲》雖幾次圖謀改朝換代,實際一路初代男主角聶風和步驚雲撐到尾。悶歸悶,慣性收視太重要。
美麗回憶
黃百鳴曾說,朋友勸他何必把葉問拍死,應該死了也翻生呀。但《葉問4》還是來到完結篇,正如《風雲》尾大不掉終於完結,亦好彩它們完結,留下美麗回憶。
風雲歲月,代代各有其風雲歲月,潮流擋不住,連帶發行紀念郵票這回事,郵票,本身也變成束諸高閣之物了。
圖片:網上圖片
(編者按:余家強最新著作《佛系推理》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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