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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0月21日

劉偉聰 北狩錄

快樂去國(下)

Alien要修成正果,早登仙界至the Brit,考的是the UK citizenship test,那過程叫「歸化」,英文是耐人尋味的naturalisation。George Mikes笑謂,一滴水可以觀世界,單憑naturalise一字即可細味the Brit如何看待一切異類:「The verb naturalise clearly proves what the British think of you. Before you are admitted to British citizenship you are not even considered a natural human being.」

真是呵呵又呵呵。

然而,Mikes的說法又豈不說中所有揚帆赴英的我城人仔?我們在此地已然活得unnatural,一切叫人引以為傲的價值和制度正在土崩瓦解,代之而起的是諸多imposed and artificial ethos,幾如空氣中的氧換了氮,海水中的鹽換了胡椒,更不用說那鹿鹿馬馬的故事了。離去不是為了歸來,為的是重過自然自在的生活,快樂的natural,我彷彿看見友人K領着他的大狗Moses在新築成的new home後山胡亂地蹦蹦跳。

Vladimir Nabokov由俄國逃出來,沒有歸化英,卻歸化了美,創作語言也由俄文naturalised成英語,有詩題Remembrance

「Out of my life you tore

One shining page. I want, if we must part,

Remembrance pale to quiver in your heart

Like moonlit foam upon a windy shore.」

今夜風急,宜揚帆,宜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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