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10日
隨着「佛系」、「宅文化」的流行,許多人會覺得一個人過活也不錯,不應感到羞恥,甚至是一種追求。疫情下的社交距離,令人人變成一座孤島,疫情持續,全球都在一起體味孤獨。孤獨是一種怎樣的狀態?傳統文化,對於孤獨,有一份深刻的見解。孤獨,是一種境界。
英語中對孤獨的意義有兩種看法,solitude是正面的,獨處是一種選擇和享受;loneliness是無奈和悲慘的人性真實。
孤獨時刻,在儒家、佛家及老莊都是修行的一面鏡子,一個修煉場。
曾國藩《君子慎獨論》提到,「慎獨則心泰」。閒居獨處時,謹慎所作所為,對人無愧疚,則心裏將無所掛慮。
慎獨,意思是在獨處時能謹慎不苟(《辭源》)。慎就是小心謹慎、隨時戒備;獨就是獨處,獨自行事。意思是說,嚴格控制自己的慾望,不靠別人監督,自覺有能力自控。
慎獨一詞,最早出自《中庸》:「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在別人看不見的時候,慎重行事;在別人聽不見的時候,依舊保持清醒。
淨空法師說,慎獨,之於他人是坦蕩,於自己心安。表裏如一的人,事無不可對人言,就少有愧疚、猜疑、顧忌等種種陰暗面。獨處時最能顯現出人的本性,一些隱蔽不經意和微小的細節常常能折射出一個人的素質。
道德自覺
慎獨是儒家的一個重要概念,慎獨講究個人道德水準的修養,看重個人品行的操守,嚴於律己,諱莫如深,是個人風範的最高境界。
「誠於中,形於外」是慎獨的一個主要含義,「仁義禮智聖」為儒家風範的重中之重,通稱為「儒風五行」。內心專注,以致外行都處於「仁義禮智聖」五行的狀態。《大學》的慎獨,要意念誠實,不要自己欺騙自己,就如厭惡污穢的氣味、喜愛美麗的女子那樣;慎獨,等於撫心自問。相反,「小人閒居為不善,無所不至」,沒有道德修養的人,閒居獨處時,什麼壞事都做得出來。當他們見到那些有道德修養的人,卻又掩蓋他們所做的壞事,裝出一副美德模樣。
所謂慎獨,就是持守或牢固地保持自我的道德本性和本心,就是面對自我的身心時,如何「以心治身」;面對外部世界時,如何不被外物左右而保持道德自覺。
慎獨的「慎」完全可以從保持、敬重、敬持、專注、持守和固守等相近的意義上加以界定,這應該正是慎獨之「慎」的確切意義。
高處不勝寒,孤獨,其實是一種終極的境界。《莊子.大宗師》的「外天下、外物、外生、朝徹、見獨、無古今、無生無死」,是莊子對生命和宇宙深刻領悟下的總結。
「外天下」即把天下從自己的意識中剝離出去;「外物」則以物為外,意識聚焦於自己內心也;「外生」,則是自己的身體、生命皆為外,聚焦於虛無至小之域。見獨,即捨棄對世界的態度和固有看法,放下累積的知識和經驗,回到純粹原始的先驗意識。洗盡鉛華看透世事,發現內在,生命原來就是一種孤獨的狀態,無生無死。
生命,恐怕也是以孤獨告終。一生可用減法去理解,身邊父母親友一個個離去。人生的光陰,也是一個人的時候偏多,沒有誰能24小時陪着你,工作,很多時也是要獨自完成,這個獨自一個人耐心完成的也就是孤獨的智慧結晶。
智慧結晶
龍應台在《目送》說:「修行的路總是孤獨的,因為智慧必然來自孤獨。」孤獨的獨處很多時候都是帶有目的性的,想更專注,不想被打擾。想擁有智慧,必須要經過漫長的修行。修行的最終方向只會愈來愈窄,愈來愈孤獨,就像弱水三千,能入眼的愈來愈少。只有獨處了,才會有一個安靜的空間,才會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想學什麼,想達到什麼樣的高度。
有人說,孤單是無人陪伴,而孤獨是無人能懂。孤獨的人會由心而發主動的疏遠社會和他人,是心理和精神上的一種強烈的失落感。
人們可以忍受生理上的疼痛,卻難以抗拒心理孤獨所帶來的痛苦。孤獨會誘發人們抑鬱、焦躁的負面情緒,遠離心理上的健康發展。
孤獨包括了人與人之間的疏離、生命的短暫,以及人對於親密關係的恐懼、向他人努力敞開心扉卻得不到理解或被拒絕接受。聊天能夠增加大腦的血流量,是預防失智的良藥。從一段文字、一部電影,或者一首音樂裏感受到共鳴,能減少我們的孤獨感,當一個人感覺到他人能以同理心去理解自己,自己的想法得到接納,這種「被懂」的感受能紓緩孤獨。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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