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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0月3日

岑逸飛 拾趣人生

人奇字自古

「作字先作人,人奇字自古」,這話出自明末清初的書家傅山,他博通經史與佛道之學, 兼善書畫,更精於醫術,是個奇人。在眾多前輩書家,他最敬仰顏真卿,而其個人書法,以盤紓纏繞的行草做主軸,其書法美學有所謂「四寧四勿」:「寧拙勿巧, 寧醜勿媚,寧支離勿輕滑,寧直率勿安排。」

以「拙」、「醜」,代「美」、 「媚」,筆者更想起另一位書家:揚州八怪之首的金農。揚州八怪,是清乾隆年間活躍揚州畫壇的革新派畫家總稱,他們分別是金農、鄭燮(板橋)、黃慎、李鱔、 李方膺、汪士慎、羅聘、高翔。

揚州八怪最為人熟知是排第二的鄭板橋,反而榜首的金農,知者不多。從流傳下來的畫像得知,他有一把濃密大鬍子, 嗜奇好學,創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扁筆書體,兼有楷、隸體勢,時稱「漆書」。

由於當年的康、乾二帝,偏好董其昌和趙孟頫的書法,文人墨客推波助瀾而金農則作「獅子吼」,賦詩曰:「會稽內史負俗姿,字學荒疏笑騁馳,恥向書家作奴婢,華山片石是我師。」

「漆書」突破中國書法的傳統法度,在用筆用墨技法上達到大自在、隨心所欲的境地,一反「中鋒」古訓,以筆為刀,純以側峰而行,切削蠶頭雁尾,拙中藏巧,墨濃似漆,既有雅拙之趣,又有金石氣為其內涵,筆力雄健,於奇崛中流露出憨直個性。

金農「漆書」能否後繼有人?我查網上知悉,現今安徽有個書名家施申財,今年四十八歲, 論者謂他所作漆書, 頗有金農神韻。但筆者細觀其作品,與金農相差仍甚遠,特別是其名字:施申財,充滿俗氣,即使字古也難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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