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9月16日
家母是個妙人,五十多歲時移民加拿大,前後搬過三個城市,完全沒有適應不良問題,去到哪裏都能結識不同朋友,她的絕活就是運動、美食與適時的幽默。
對,去到哪個陌生的地方,她就會去公園找做運動的群體加入,家母三十多歲開始打六通拳和太極,所以很容易就融入團體。然後她不時就焗蛋糕、餅乾,包糭子,蒸蘿蔔糕、芋頭糕、年糕之類去敦親睦鄰,你送人名貴禮物未必受落,但這些無傷大雅的小食無人會拒絕的,友誼就是這樣建立起來。
家母還是個從不惡言相向的人,還不時很幽默,例如在很無聊的日子,人家最多會說是悶到拍烏蠅,但家母會說:「你看到那隻烏蠅嗎?你知道牠是公的還是母的?」即是說無聊到有時間去研究烏蠅的性別!
年輕時總是往外跑,留在家好像是罪過,一天難得在家,家母悄悄地問:「家裏是不是有鬼?」與其責備子女為何經常不在家搞到相看兩生厭,她選擇問我是不是家裏有鬼所以你不想留在家,婉轉地告訴我她的不滿。
先父以前總是應酬,不到晚上九點、十點不回家的,人家問起,家母不會像一些小婦人般批評丈夫的不是,她會說:「我們住的地方有點舊,他(先父)有先見之明(在家的時候不多),冧樓也砸他不死!」
我記得小時候問過家母對我們眾子女的期望是什麼?她說:「你們不成為社會敗類已經很好了。」我們三兄弟姊妹很遺憾,長大後只能成為小康。一班長者聚在一起很多時都是比併子女的成就,家母對我們的評語是她很慶幸持有三隻藍籌股,未必經常維持高增長,但就持續派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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