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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9月11日

高潔 花都拈花

為旱驅魚,渴!

古人常云:「為淵驅魚,為叢驅雀。」語出《孟子.離婁上》,形容方法不當、適得其反。別以為孟老夫子純為諷喻蠢人執政:「為湯武驅民者,桀與紂也」——世界上,還真有「為淵驅魚」這回事。因為天熱苦旱……

事緣法國今年存水匱乏。4月起氣溫偏高,今夏72省發出警告。老天吝於降雨,全境降雨量少了77%。波爾多只測得3厘米;巴黎是9厘米——難怪女友西郊大花園,數樹竟枯死。四分之三法國喊「水荒」。普通人家、綠色空間限制淋花用水,還是小事。受害至深的是,農牧漁業者。他們遇上了氣象專家說的:六十年來最旱年!

東部孚日Vosges地區,為拯救魚產不渴死;往時三四年才實施一次的「乾塘法」——完全吸乾魚塘之水,把魚運往尚有水可活魚之處——如今年年都要做了;這是貝爾福「地區省級漁業聯合會」主席,對法新社說的。

2020年,如同2015、18年,又是「乾旱」的象徵。國家剛剛承認了乾旱乃「自然災害」;新上任農業部長,7月底批准了47省畜牧業者,利用休耕地。緊接下來,宣布簡化申請手續,俾能讓農夫自建蓄水池。咱們唐代詩人杜牧《盆池》詩,想像浪漫:「鑿破蒼苔地,偷他一片天」——庶幾就是大西洋夏朗德省農耕者之夢耶?他們呼求:「我們有起伏的地形。只消在谷底建起幾座水壩,就能造出一批水塘來。」15年來一位飼養有機雞的農夫,堅持在自己的丘陵地上,建起1.5萬方米蓄水池。他們憤怒:冬天充沛的雨水,白白流向大海。我們為何無權管理自己的時間與空間?

法蘭西,美食大國。然而,萬千肉質鮮嫩的雞鴨牛羊,全憑農業用地十分一的玉米為飼料。玉米面積300萬公頃,僅次於第一名的小麥田。惟是玉米夏季亟須灌溉。夏朗德省一位穀物農,眼巴巴看着他的玉米與向日葵,就地乾枯。「每日損失1000歐羅,這一年白做了。」牛常常餓上3個星期。省政府通諭:限制農戶澆水呀。不想坐以待斃,開始以藥用植物、以某種草類取代粟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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