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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7月27日

毛羨寧 盡付笑談

腦外科醫生自白

疫症期間,英國醫療服務只專注處理新冠狀病毒的個案,長期病患者的治療需要延期。在倫敦當乳癌外科醫生的朋友說,他於4月時被調派到急症科,要聽醫院指示,告訴接受化療或剛被診斷的病人留在家,怕她們免疫能力差,進醫院範圍會更容易受到病毒感染。醫學雜誌The Lancet 7月初公布,這種斬腳趾避沙蟲的策略將把癌症死亡率增加4.8%(肺癌)至16.6%(大腸直腸癌)。我想到醫科生的金句Do no harm,便拿出英國腦外科醫生Henry Marsh的同名回憶錄重看一遍。Dr Marsh 最近在牛津家中接受訪問,說他在六十年代於牛津大學念哲學、政治學及經濟學(PPE),打趣說大家現在只懂PPE代表個人防護裝備。

他念大學期間失戀,搬到紐卡素一家醫院當散工,留意到外科醫生的工作很有趣,於是申請到倫敦Royal Free Hospital念醫科。選擇專科時,他剛出生不夠三個月的兒子驗出有腦腫瘤,由Great Ormond Street Hospital腦外科醫生Norman Grant動手術,救回兒子性命。他看到腦外科的複雜性和嚴重性,不但修復器官運作,還影響整個人的潛意識、情緒問題等,便立志當腦外科醫生。

他的前妻說,腦外科醫生的工作適合他這種alpha male,帶點傲慢和狂妄,才接受到清醒開顱手術等壓力、喜歡拆除炸彈般的優雅技巧和刺激。但他寫道,頂尖的腦外科醫生背後,可能有一份受損病人的長名單,醫生都得稍微心理變態才能撐下去。他第二本著作Admissions: A Life in Brain Surgery,書名語帶雙關地指出病人入院和承認錯誤這兩個意思,回顧他行醫三十多年之中所犯的過錯。西班牙版本譯作Confesiones,自白也是懺悔,在醫學界之中極為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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