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7月27日
新冠肺炎的影響有多大?大得令百業蕭條,大得令全人類的生活習慣都被迫改變,大得令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度降至新低,大得令幾棵本不該壽終正寢的健康柏樹被連根拔起。
美國娘家後園有三棵柏樹,長年青翠茂盛,以前家裏幾隻貓最愛圍着它們玩捉迷藏。每天早上在後園做運動,只要走近它們,都會聞到陣陣清香,真正心曠神怡。
可是一場疫症,令不少美國人不滿中國人的程度上升。輕則令當地華人不敢上街,上街也不敢戴口罩,擔心被其他人誤會從疫區回來,帶有病毒。我父母去診所做例行檢查,也不敢戴口罩,總是說「人家醫生和護士也不戴,我們戴了反而似生病,會被歧視」。
重則,當地新聞報道指美國有些白人針對華人,在商店遇到亞洲面孔便不由分說地痛罵他們,趕走他們,有的甚至出手打他們。既要應付疫症,又擔憂人生安全,當地華人無時無刻不活在壓力中。
父母也可能因此而受驚。幾星期前一個晚上,兩老已走進睡房休息,突然隱約聽到外面有很多嘈雜聲。沒多久,有人大力拍門,兩老仍未搞清楚發生什麼事,有人衝入後園拍房子的窗,高呼我家的樹起火。兩老匆匆走出房間,已看到後園火光熊熊,其中一棵柏樹被燒着了。
衝入後園的是鄰居,他們協力救火,在消防員抵達之前,已經將火撲滅。
消防員檢查過後,懷疑有人把煙火丟進後園,警察擔心是針對華人之舉,叮囑父母以後要格外小心。幸運地,當晚只是燒了一棵柏樹,沒有波及草地和房子。不過消防員認為柏樹容易着火,提議父母盡快把其餘兩棵都移除。
父母心裏有千萬個不捨。那三棵柏樹,陪伴他們三十幾年,好端端的卻要把它們連根拔起,實在難受。但為了自身安全,還是照做了。
可怕的新冠肺炎,製造了很多距離與別離。「幸運」的,只是添了三隻柏樹冤魂,至於不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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