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7月22日
不知怎的,從馬克思竟然想起音樂家馬勒來。二人除了都是猶太裔外,應沒有什麼交集。
Francis Wheen在他寫的馬克思傳記中用三個詞概括了馬克思及其著作:paradox、irony、contradiction,大概就是:弔詭、表裏不一、前後矛盾。這三個詞移用在馬勒的音樂上也很適合。
馬勒的樂曲結構複雜,不同聲部經常好像在打架,旋律方向飄忽,音量時強時弱,活像一個神經質的人在喋喋不休,時而吶喊,時而哀嚎,更多時在嘆息。他的配器手法奇特,總加入一些不常用的樂器,有時又把弦樂調高了音。樂團編制又龐大,由貝多芬時代的幾十人增加到上百人,有時更加入百多人的合唱團。
有論者說馬勒是第一個把潛意識的世界呈現在音樂的作曲家。不過他並非顧影自憐,他說過一首交響樂包含整個宇宙,他的關懷是普世的,也是前瞻的。就好像馬克思把他在大英圖書館讀到的哲學、經濟學、政治學,以至生物學、數學等知識都塞進著述裏。
馬勒於1911年逝世後的幾十年間,基本上沒有太多人對他的作品有興趣,只有他的好友兼助手Bruno Walter在指揮維也納愛樂樂團演奏他的樂曲。直到六七十年代,伯恩斯坦在紐約大力推廣,又演出又錄音又講學,終於慢慢讓廣大樂迷愛上馬勒。據伯恩斯坦的說法,世人要經歷過兩次世界大戰及無數的災難後才聽得懂馬勒。
戈爾巴喬夫在倒台前不久,曾與夫人去聽馬勒的第五交響樂,兩人第一次接觸馬勒,深受震撼。他回憶道:「人生總有衝突和矛盾,沒有了這些也沒有人生,馬勒就能把握住這一點。」
馬勒的時代已來臨,香港的樂迷卻要開始學聽蕭斯達高維契的音樂:蕭氏擅長用隱喻在音樂中講斯大林不愛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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