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7月2日
詩的語言比日常語言、文字更接近真實和真理。
讀到一九九二年諾貝爾獎得獎詩人Derek Walcott的一句詩,非常喜歡:「現在我沒有國家但只有想像。」英文的神韻和音韻更好一點:「Now I have no nation but only imagination.」
日常語言充滿含混和荒誕,譬如說,律師代表就指「國家安全」沒有清晰定義。連法律語言都可以那麼曖昧,何況日常語言?
我經常不了解的一個名詞就是「愛國」。什麼是愛國?
我當然知道自己的價值所在──我一向討厭民族主義和狹義的愛國主義,那常常成為獨裁者的工具,而給人類帶來大災難,二戰時期的德國就是例子。更多時候,獨裁者為轉移國內矛盾,挑動民族主義,對外發動戰爭。於我而言,民主、自由、人權、法治……這些普世價值比狹義的愛國主義更加重要。因而我喜歡DW這句詩,因為「想像」廣闊無垠、無所不包。
但我不明白的是,對一些人而言,這樣一說,我就是不愛國了。我當然不介意有人批評我不愛國,我甚至可以坦白地說──要是可能的話,我甚至願意放棄中國國籍,就是不恥和這類愛國人士為伍。
但我覺得可笑的是,你憑什麼壟斷了「愛國」這兩個字?愛國就是無條件地擁護當政者、擁護一個政策、一條法例,甚至一句口號那麼簡單?
這些都是轉眼即逝的東西,漢武、秦皇今何在哉?但那個年代的文學和藝術雖歷二千年依然流傳下來,一代一代地滋潤着後人的精神世界。
你對中國的歷史、文化認識有多少?你能像我那樣寫篇流暢的中文文章、對每幅畫、每幅書法裏的每筆每畫有深刻體會,又能作深入的分析嗎?這早已融進我的血液裏,成為生命的部分,而你可以厚顏地說你比我「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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