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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6月25日

劉健威 此時此刻

逝去的聲音

過去半年,每到晚上十時,朋友住的屋邨就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五大訴求,缺一不可!」可是自從人大通過港版《國安法》,這聲音就在黑暗中消失了。

《國安法》還未正式立法呢,恐懼早已進入許多人的心裏,你相信《國安法》對付和影響的是「極少數一部分人」嗎?

不必前終審法院首席法官或大律師公會發聲,這位吶喊者早已用行動對《國安法》作出了判斷和反應──此法一立,香港不再是一向的香港、法律也再不是過去的法律,他要是堅持吶喊下去,可能會為此付出重大代價。

過去,高呼「五大訴求,缺一不可!」不屬犯法,所以他毫不顧忌地喊;以後,如按照目前《國安法》的說法,也未必違法,因為既沒顛覆國家,也沒主張獨立、更沒勾結外國,亦不是恐怖活動……但他噤聲的理由是,他將面對的是另一個法律系統,因為《國安法》的最終解釋權不在香港法官,甚至,牴觸《國安法》,審判也未必在香港進行……而他對另一個法律系統的認識是「尋釁滋事」、「洩露國機密」、劉曉波、譚作人、維權律師……他知道,要是他堅持發聲,無異於進入另一個自己無以控制、茫然不可知的法律空間,於是,他選擇了沉默。

雖然,他仍身在香港,但那個無形的法律空間已默默降臨,令他「收聲」。對他來說,很熟悉的香港忽而變得陌生了,他也許會想起古人的說話,又深有共鳴:「風景不殊,舉目有河山之異」。

《國安法》一立,香港再不是過去的香港,這是民間反應;可是,他們被噤聲了,連七一遊行來表達意見亦不可。而專業人士,像前終審法院首席法官李國能、大律師公會的意見完全被輕蔑。

所有人都看着香港一步一步地走向懸崖,卻援手無從,這是香港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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