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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6月15日

顧小培 康和健

助以過渡

廣州話中的用字,往往由來甚古。信手拈來的例子是「晏」,口語中經常用到,解作遲、晚。這個字可以追溯到屈原的《離騷》:「及年歲之未晏兮,時亦猶其未央。」外省人可沒有同樣的言語。它在文言文中出現時,一般的意思是「平靜、安和」,如「河清海晏」。《漢書》〈王吉傳〉:「布政施教,海內晏然。」《後漢書》〈仲長統傳〉:「安居樂業,長養子孫,天下晏然。」這些都是形容國泰民安。而民之所以能安,主要因素之一在於能夠「樂業」。《漢書》〈貨殖傳〉:「故其父兄之教不肅而成,子弟之學不勞而能,各安其居而樂其業。」

若想要生活安定和樂,這個「業」是必須的。社會中有「各行各業」,人人「敬業樂群」,於是整體上「晏然」。在群居的社會中,每一個人都不可能在日常生活中全部自給自足。各人專注做他擅長的工作,提供他的所能,取得他的所需。形成的交流,令大家可以互相補給,從而安居。現在世界的大流行疫症COVID-19,正正把這個安穩的境況打破了。疫情大爆發,截斷了人與人之間的經濟交流。

美國電視台《六十分鐘》時事特輯節目訪問了聯儲局主席鮑威爾。他指出,經濟何時復原須視乎病毒能有多快受控,看大眾何時可以重拾信心,恢復正常活動。正所謂「手停口停」,美國人不崇尚儲蓄,一旦工作停了,失卻生活費來源,馬上捉襟見肘,每每連基本的日常用度皆無法應付。

除了各人的燃眉之急,更嚴重的禍害見於對社會更長遠的影響。首先是工作人員在工作停頓一段時間之後,可以引致技術以至能力的衰退。繼而是生產網絡的中斷,會形成一定程度的解體,恢復不易。接着下去可以出現的是商業個體的倒頹甚至倒塌,那就再也難以回復原狀了。

在此關鍵時刻,政府往往須做出「紓困」(Bailout)之舉。香港政府拯救國泰航空公司,以273億港元認購其優先股及提供過渡貸款融資,正是因為國泰是香港主要的航空公司,不容倒閉。否則,不單單可令數以萬計員工喪失職位,更因為航空業帶動整體旅遊、貿易、進出口等,對香港有系統性的影響。但這種舉措只是權宜之計,到頭來不一定血本無歸。2008年環球金融危機時,美國政府注資銀行、汽車及其他國際商業機構,涉及金額達4264億(美元.下同),但最終能收回4417億,賺取利潤153億。

 

(編者按:顧小培最新著作《樂活知食 踢走都市病》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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