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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5月30日

占飛 忽然文化

封城併發症 離婚大流行

是患難見真情,還是大難臨頭各自飛?新冠肺炎疫情殃及全球下,想不到出現新潮語:新冠離婚(Corona Divorce),甚至變異成離婚大流行(Divorce Pandemic)。地球停轉各國封城,百鳥歸巢的夫妻坐困愁城,變成史密夫大戰史密妻的對決。

愛爾蘭作家王爾德(Wilde)在《道林格雷的畫像》(The Picture of Dorian Gray)中寫道:「道林啊!千萬不要結婚,男人結婚是因為累了;女人結婚,是因為她們好奇。」多少夫妻是出於上述理由結合,而最終在疫情下為婚姻畫上句號?

一位前輩在占飛結婚前,曾眼泛淚光說:「損友,會叫你結婚;老友,會勸你別結婚。」占飛深吸口氣:「也許婚姻是刀山油鍋,卻也是人生一大體驗;雖千萬人,吾往矣!」美國作家Lorrie Moore說過:「短文是戀愛,小說是婚姻;短文是一張相,小說是一套電影。」

婚姻的確是套小說或電影,起承轉合、喜怒哀樂,是一種難得的人生體驗。然而,一場新冠肺炎把世界推至崩潰邊緣,彷彿當年代筆的倪匡弄瞎了《天龍八部》裏的阿紫,若不懂得像金庸那樣改劇情、撥亂反正,自然爛尾收場。

疫情下,不少人待業在家或留家工作,過去各忙各的夫妻24小時相對。以往來去匆匆只認得對方穿戴的顏色,如今有時間看清鼻頭的粉刺或永不冲廁的毛病,於是帥哥變臭男人,美女變刁蠻女。

南非最短婚姻

傳統智慧說小別勝新婚,疫情下卻變成密室對決。尤其是家居狹窄的日本,就繼1990年代的「成田離婚」後,再次出現「新冠離婚」現象。甚至有公司提供「出租避難所」服務,讓快要互掐脖子的夫妻,退回各自的繩角,氣喘吁吁地透透氣。

三闖婚姻城堡的曼德拉少談感情,家鄉南非最近現離婚潮,當地著名DJ Lerato Kganyago結婚兩月即離婚,被傳媒形容是「Shortest marriage in Mzanzi」,Mzanzi即南方、南非的別稱。理由是「大家目標不同,也沒時間經營婚姻」。

男主外女主內的社會,丈夫忽然賦閒在家,改不了繑埋手等開飯的習慣,看在忙碌妻子的眼裏,初期啞忍後期則發難。在夫妻平等的社會,則有另一種衝突。南非一對12月完婚的男女也分手,女方是平面設計師,男方是銀行家。女設計師在隔離時發現對方輕視自己職業,「平時各自在公司,如今共處一室,他衝口而出說我人工低。我過去會跑出門喝酒,如今被迫忍他一晚,第二天討論家務分工時,他說我人工低應分擔更多家務!」上述實在是最平常的夫妻衝突。

類似情況也發生在法國家庭,而且還是有離婚經驗的夫妻,主角是前法國總統薩爾科奇的弟弟奧利維亞,他本身是銀行家,跟時裝設計師的太太奧臣結婚4年半。女方日前突然向紐約法院申請離婚,並以「緊急理由」提出,焦急程度比得上買不到口罩。

原來,兩人婚後有很多摩擦,奧利維亞帶着前妻生的兩個孩子,奧臣則沒有小孩,女方希望有自己的孩子,男方卻一直迴避。平時,兩夫妻透過工作分散注意力,把矛盾暫放一旁,如今外面世界停下來,自然就打「內戰」解決深層次矛盾。

深圳和上海的離婚情況則複雜得多, 內地傳媒稱之為「報復式離婚」,深圳4月離婚與結婚比率為84%(登記結婚4186宗,離婚登記3524宗),很多報道簡單歸納為疫情所致,其實不然。真相是這些夫婦離婚,是希望另一半以較低首期買樓,實在顛覆了成家立室的傳統。

手機洩露秘密

為買樓不惜離婚,這樣的邏輯並非國際道德標準。而台灣藝人羅志祥被女友翻看手機揭露花心渣男的事,多少也跟疫情下工作大減有關。試問,如果他繼續四處飛,女友怎會有機會繳獲他的手機,以至最終破解手機裏的感情密碼?

香港離婚率一向不低,2018年5萬宗登記結婚,離婚逾兩萬宗,離婚率41.2%。根據婚姻顧問公司透露港人離婚不外乎3大原因:婚外情、經濟問題、子女教養問題。這些因素在疫情的影響下,到底是升高還是降低呢?

不少婚姻專家、心理學家都分析,避免婚姻破裂不外乎有共同話題、尊重彼此的價值觀等,簡而言之是要把婚姻昇華。正如德國哲學家尼采所言:「不快的婚姻,不是缺乏愛情,而是缺乏友情。」占飛樂觀猜測本港離婚率將有所下跌。

試問,這一年來香港形勢猶如過山車,經過黃藍對立都不分離,遭疫情洗禮還攜手向前,如今一國兩制成疑,怎會選擇「和你分」。就以子女教育為例,多少夫婦為下一代詢問移民事宜,或安排子女國外留學?

最好的婚姻是建立在友情上,意思是經過愛情的猛火燃燒後,婚姻最終要回歸最原本的友情。若夫妻因長相、財富等外在條件在一起,那麼隨着容顏的變老、身家的冷縮熱脹,能恪守當初「白頭偕老」承諾的有幾人?

婚姻沒有50年不變,一紙婚約隨時是過時法律文件。遇上這樣的另一半,我們只能怪當初瞎了眼,或是命運的作弄。

婚姻應該是海枯石爛的,有共同的價值觀、道德標準,而不是有多少層樓、多少架車,珍奧斯汀早在《傲慢與偏見》就提醒過:「全宇宙都知道:當一個單身男人擁有財富後,必定想娶個老婆。」

難怪,中外富豪都愛娶大小老婆,然而,那又如何呢?婚姻不是為了辦一場世紀婚禮,讓全世界知道你多富有;令人羨慕的婚姻是在世紀疫情下,回到家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而不是香水味。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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