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5月28日
這天到九龍城創發吃午飯,老闆說:今天的九肚魚很好,來個九肚魚湯吧。
當然接受他的推薦。因為我每天都行街市,知道休漁期開始後,稍大條的九肚魚也不好找了。九肚魚果然比較大,但沒想像的好吃,大概是從什麼地方雪藏運來的,少了些鮮味。但沒抱怨,知道老闆已盡了力 ── 他每天都行街市找貨源。
忽然很懷念六十年代電台節目《街市行情》了,那時有個叔叔口中的「二區佬」,用濃重的中山口音報道當天中央街市有些什麼魚賣,賣多少錢。我們有個親戚在中央街市開雞鴨欄,還給鏞記供應黑鬃鵝。每逢聽到「二區佬」報道中央街市當天有「生劏大龍躉」,叔叔就着親戚代買一份留下,他過海去拿。青衣賣多少、紅衫賣多少、白飯魚又賣多少……報道充滿色彩和鮮活的感覺,聽着,那個世界多麼生活碎屑,又多麼平靜安穩。現在經過記憶美化,那報道魚類價格的聲音簡直是詩朗誦。
那些Radio days是一去不復還了,我只好每天逛市場去,也許除了味道,找尋的是,那種生活的實在感。
當然,逛街市是很幸福的事,時常有意外之喜 ── 你能夠想像嗎?即使現在休漁期,海鮮短缺,但在過去半個月內,我起碼遇到四尾野生大青斑,由三十多斤到七十斤不等,都是在擔竿洲水域釣回來的。我必買的是,兩個部位 ── 魚鰭和魚扣。魚鰭有皮有骨有肉,皮下脂肪豐富,腴美異常,美味不下龍脷。魚扣一般連魚膠,和南非鮑和老雞一起炆上六七小時,味道飽和豐厚之極。
西方許多大城市的傳統市場早被超市取代了,可幸,香港幾乎每區都保留着Wet market,而且很多都在戶外;傳統街市有如綠地,值得好好保存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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