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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5月16日

沈一一 異人獨白

馬尾同學的「驚人」要求

自從報讀無線電課程後,我的生活軌跡亦隨之改變——原先,早上跟隨大伯從秀茂坪到觀塘碼頭乘搭小輪到北角,再轉車前往灣仔開工,收工後,循着同一路線回家;現在每逢一、三、五收工後,我便一人踏上隧道巴士直抵深水埗,下課後,再乘車回家……這種新的生活模式,就是沿着3個地區的軌跡運行。

課堂上,可能我與馬尾同學的建議得到其他人附和,梁老師終於向每人派發一兩頁印好的筆記,我估計那是從函授課程的教材中抽取出來「應酬」我們的,而且只是派了兩三堂,之後還是回復原來不停抄寫的狀態。

雖然未能令校方長期派發筆記,但我已盡了一個學生的責任,況且學校不是戰場,根本談不上勝負之分。

這學校經常強調「理論與實習」並重,除了抄寫「理論」之外,還是有「實習」環節的——各位同學先按指示走到下一層的實習室,那裏疊起一個個已經安裝上零件的機殼;這一晚要「實習」的是收音機。

有趣實習

大家領取一個「收音機」後,接上電源和喇叭,在那位年輕老師一聲令下,各人啟動開關,轉動調諧器,便漸漸收到電台的廣播;有些同學還真的驚呼起來,覺得這種實習太新奇有趣吧!

跟着是「實習」簡單的擴音機,還分作前後兩級;我們同樣捧着類似的機殼,接上電源和喇叭,當喇叭發出聲響時,有些同學同樣發出驚呼……而她卻沒有什麼反應。

這晚下課,同學沿着狹窄的樓梯流向街外,馬尾同學像要等待某人,走得特別慢。

「明天有空可以陪我到處逛逛嗎?」冷不防她向我提出這個「驚人」的要求;我說「驚人」,只因為我從沒這個心理準備。

大伯從沒休息,我當然年中無休;可是這個周六的下午,我還是向他告假半天。

馬尾同學約我四處逛逛的,原是一條熱鬧的長街,兩邊店舖林立,車路兩旁布滿排檔,路中還有不少流動攤販。

「學無線電的人,一定要到這裏逛逛。」聽她語氣,像是這條長街的常客。

很坦白,我還是第一次來到這條鴨寮街,只見所有店舖、排檔、攤販,大部分都是售賣電子零件的。

「哥哥常常帶我到這兒買零件回家裝嵌,什麼收音機、擴音機……」她忽然幽幽地說:「你也買些回家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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