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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5月12日

徐詠璇 琉璃火

母親節看《山河故人》

母親節,無端端電視播賈樟柯的《山河故人》。大名啊,當然要看,縱使節奏慢。劇情由一九九九年開始,春節的山西汾陽,女主角濤兒在排練聯歡會的舞蹈。很窮的鄉下,應該很平凡的三角戀,不平凡的是加入了「高端人口」晉生,一個想發財靠做買賣漸漸財大氣粗土豪。一輛汽車,俘虜了濤兒,說要從山西馳騁到香港。

不平凡的是,電影一開頭便用上了葉蒨文的《珍重》,迴腸百轉地唱呀唱,戲裏角色特別聲明這是廣東話,香港歌星。那時,「香港」是現代化的圖騰,比「荷里活」還閃耀迷人。是眾人崇拜朝思暮想的天上的星星。Pet Shop Boys的Go West,雖然號召投入西部大開發。

電影不太特別,尤其是我們這代經歷了多番波濤,每五年便要考慮一次要不要移民而最後選擇留在香港的這一輩。以香港的節拍來說,一切太慢了。內地改革開放,有人富起來,濤兒都和煤老闆離了婚,反正自己是女總裁。兒子跟爹要移民澳洲了。

二○二五年,移民了澳洲的兒子已模糊了中國的記憶,普通話不靈光,跟仍是山西口音的老爹更溝通不了。爹只顧粗暴地罵,拿槍威脅,兒子卻覺得人生無意義,書也不讀了,工也胡亂算了。然後碰上張艾嘉這老師,生出尷尬沒結果的戀情依賴。這樣的不甘的結局,文化連根拔起再移的苦痛與失落,許多的移民題材,慣見。

「突然地沉默了的空氣/停在途上又再回望你……他方天氣漸涼/前途或有白雲飛/假如能/不想別離你/不肯不可不忍不捨失去你/盼望世事總可有轉機/牽手握手分手揮手講再見/縱在兩地一生也等你」——幽幽的情歌。家鄉,故園,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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