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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5月2日

岑逸飛 拾趣人生

日日是好日

「日日是好日」的說法,來自禪門公案。《碧巖錄》載唐末雲門禪師有次對弟子說:「十五日已前不問汝,十五日已後道將一句來。」意思是,十五日以前如何就不問你們了,十五日以後怎樣各自說一句吧。這裏十五日代表月圓之日,象徵修禪者的智慧圓滿。禪師提到十五日前後,是以時間的分別考察弟子的修行。

結果一眾弟子,無言以對。於是雲門禪師自問自答:「日日是好日!」這句話,聽來像隨口說,但一旦明白其內涵,便是當頭棒喝!

日本電影《日日是好日》,是日本國寶級女星樹木希林的遺作,她飾演教授茶道的武田。茶室裏有幅「日日是好日」的掛匾,而學習茶道的典子和她的表姐美智子,初時只當作「日日是好日」這五字是書法,但美智子覺得應另有深意,只是不明白。

武田正是從茶道切入,開示「日日是好日」的禪機。初看茶道,先教人學習舉手投足的優雅,但那只是茶道之「形」,跟着便要聆聽室內外的水聲、感受陶瓷器具的質感,排除雜念,然而這些都屬感官層次,未達禪境。

學習茶道是從「心」去證悟禪意,茶道有無常也有不變,關鍵是專注弄茶,以平常心面對變幻。在日常生活,要放下對未來的牽掛,能把握的只是當下的行為,一切從眼前下手。

人們日復一日,經常以等待作藉口,讓閒事妨礙行動。所以,「日日是好日」的另類表述,是宋代無門開慧的禪詩:「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這個「好時節」,可張可縮,「好日」向外擴,是月月是好月;向內縮,則是時時是好時。要言之,是活在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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