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16日
時代都變了,只有你們不變。
不變的,還有你們世襲相傳的土地,而我等一眾小鼠,足下無地,只配一世卑微。香港繁榮,全靠地產,焚燒的地產業,火氣沖天;我等犯賤,只能焚身於火,因為我們都是一眾賣炭翁,落得滿臉塵灰煙火,只為身上衣裳口中食。
我盼望來世能做你腳下一坨爛泥,至少,我可以有所寄居,而不用為遙不可及的天價房屋而粉身碎骨。疫情持續,我無處可去,無處可逃。全城蕭條,前不見來人,後不見來者,但我仍要為我腳下一磚一瓦而出繳租金,悲從中來也是自然之情懷吧?
你說,你也面對困難,你有多難?我們在水深火熱中浮沉,不明白,如何仍可繼續不肯減、收取你「應得」的租金?我不敢提醒你,怕你勃怒:是一眾無殼蝸牛,成就了你們成世界首富?
這個世界若有一種最成功的職業,那一定是寄生蟲,一隻吸血的動物。但做大地主,就連覓食吸啜也不用,財富便源源不絕送到口。做寄生蟲,只需冷血。
天價樓、租金難捱,這叫殺雞取卵,引火自焚,同歸於盡。眼下條條大道通暢無人,一眾眾生只能賣血。地主們,一旦攬炒,其實誰有着數?當然乃是你,我的大業主,因為你輸剩層樓,而我是一無所有。
我不會忘記,獅子山精神每天的鞭撻,活到老,做到老,牛困人餓年事已高,只因租金追得天荒地老。獅子山下,我為租亡。地主,我前世欠你,今世我盡力而還,下世可否不再相欠?在你午夜夢迴之際,祈望你睡得穩妥,因那是我們一眾血汗和勒緊褲頭所供奉的恩人,我的大業主;你能安逸,是我等營役一生的最終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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