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14日
二次大戰主要因希特拉的狂傲而起,但與其痛罵希魔,更應反思何故有這麼多德國人加入納粹?美籍德國猶太人弗洛姆(Erich Fromm, 一九○○—一九八○)於一九四一年發表他的首本著作《逃避自由》(Escape From Freedom),剖析納粹同路人的心態。當時納粹勢力如日中天,但弗洛姆已悍然指出,極權主義的成功,在於太多人在心底裏逃避自由,因為選擇自由便要承擔責任,令缺乏安全感的人感到恐懼。若事事有元首指引,作好一切安排,何樂而不為?
十五年後,即一九五六年,弗洛姆發表他另一本著作《愛的藝術》(The Art of Loving),雖然不談政治而論愛,但其基本理念,仍是與《逃避自由》的論述,一脈相承。弗洛姆說,愛有幼稚的愛,也有成熟的愛。幼稚的愛,不外乎:「我需要你,所以我愛你。」而成熟的愛,則是主客易位,將這句話變成:「我愛你,所以我需要你。」前者的愛,充滿依賴;後者的愛,具有主體性,愛是包容和尊重,更是付出而不是索取。
但這說法近乎紙上談兵,最好有實例說明。最近我看西班牙鬼才導演艾慕杜華(Pedro Almodóvar Caballero)的半自傳電影Dolor y gloria,內地和台灣均譯作《痛苦與榮耀》,獨是香港譯作《萬千痛愛在一身》,可謂神來之筆。影片雖講述榮耀,但榮耀背後有愛。
劇情講述大導演英雄遲暮,自感江郎才盡,更飽受病魔折磨,其後與毒品為伴。回想前塵往事,包括童年記憶以及與母親相依為命,如今只剩下感傷,他已沒有了拍電影的原動力。直至他在一個偶然機會,重逢闊別三十多年的同性戀舊愛,重拾愛的感覺。但舊愛早已過着正常生活,反而他需要將這種愛昇華,將愛轉化為積極力量, 克服病痛,重新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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