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13日
祖母離開了!這天步入靈堂想起很多往事。究竟上輩子幹了多少好事,今世才可以活超過一百年?
戴上口罩的親友,下午陸續到場鞠躬弔唁,即使擔心人多聚集也必須來送別祖母。靈堂正中擺放祖母的遺照,那是她三十多歲時拍下的照片。當時祖母身穿中國服,熨了一頭典雅髮型,淡掃蛾眉楚楚可人。靈堂兩邊一對輓聯寫上「月落屋樑思親切;暮雲春樹夢劬勞」。神枱放滿潮州傳統的食物和糕餅,若依足習俗理應全放齋菜供奉,我的家人卻為祖母多預備了她喜愛的白粥和腸粉。
祖母的後事按家族傳統請了喃嘸師傅以潮語誦經念佛,潮州人着重禮教儀式,筆者亦深深體會潮州人不論辦紅事、白事,家中有男丁的重要性。捧着香爐的長子,代表家族的話事權,超渡先人時由長子帶頭捧着香爐進行擔幡、買水等儀式。一眾親人尾隨向上天祈求,洗滌先人生前的罪,同時祝福子孫後代。長孫也視作幼子負責挑燈籠帶領過橋,披麻戴孝的子孫分輩分列隊,米色和白色的孝服用來驅分兒子和女兒的家庭。
若家中有三名兒子,即是父母下面有三房人,直至父母去世,兒子們才正式各自分家,而女兒一般不計算在內。鄉下有些地方女性的地位低微,若先人去世,不能讓女兒送別遺體上山殮葬,女兒更不能分配任何房產。不過隨着社會重男輕女的情況亦有所改變,潮州的傳統習俗亦簡化了。
殯儀館的職員說,受到疫情影響,很多葬禮也延期。這天大殮儀式後,傳統宴請親友參加的英雄宴也取消了。下着毛毛細雨,子孫們看着靈柩火化,跟祖母說聲「永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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